“滚!”
狄光嗣直接蔑视许敬宗,许敬宗想向皇后武则天表忠心,但选错了时间,也选错了地点,狄光嗣根本不买账。
不仅如此,许敬宗还有些许激怒了狄光嗣。
皇后武氏继续默然,只顾摇头以对,连连摇头,还伴随着幽怨的叹息声,经久不息。
狄光嗣欲冲过大牢出入口,入牢救人,皇后武则天终于开口。
“来人,拉住他,若让他闯进去,你们都得死!”
皇后武则天的几个身边人赶紧前推后拉住狄光嗣,狄光嗣挣脱不开,只得回首环顾跟随而来的一百骑兵。
“天雄军听令,将牢前的一干人等全部拿下,无论其身份有多尊,地位有多显,一律押在一旁,听候处置。”
在“天雄军”中,狄光嗣的话就是军令,无人敢于违抗,否则就得当不尊军令之罪,而且狄光嗣自担任“天雄军”训练使以来,鲜有败绩,不,是根本没有败绩。不论是文水薛公岭阻击武惟良,还是黄河之上大破檀道济,狄光嗣让做的事就没错过。
刷、刷、刷,嘁哩喀喳,三下五除二,一百骑兵就控制了局面,不只许敬宗被两名骑兵反扭着手,押在一旁,就连皇后武则天也没能例外。
障碍排除,狄光嗣还欲往里进,但是遽然轰的一声震天响声,在狄光嗣耳畔响起,震撼了一切。
建筑倒塌的巨大威势,裹挟着一阵烟尘不断向四周扩展,将离得最近的狄光嗣骤然吞噬,狄光嗣呆若木鸡,伫立原地,一动不动,恍若痴憨。
这对百人骑兵队中的旅帅眼疾手快,一把拉过狄光嗣。
“训练使,此刻不是沮丧之时,以属下看来,当尽速召集承天门前的四百兄弟过来抢险,说不定还有希望。”
狄光嗣摇摇头,拍拍面上和头上的灰尘,原本的金色头盔也不知丢到哪里去了,狄光嗣亦无暇去找寻,只顾按照旅帅建议,传下军令。
二百骑兵下马卸鞍,三百步兵背着干粮包袱开始在一片焦土上搜寻不特定的目标,狄光嗣不是也穿梭其间。狄光嗣也很矛盾,既想找到什么,又怕找到什么。
数个时辰后,天色将晚,晚霞映红了半边天空,也映红了焦土上所有人的脸,每一个人黝黑的脸庞上似乎都多了一抹血色。
狄光嗣不发一语,静静的跪在一片焦土之上,不远处整齐地摆放着四张盖着什么的素纱白布,远远看去,恍若人形。
白布之下是四具被烧焦的遗体,一女三男,唯一的一具女焦尸腹部隆起,一尸两命,三具男焦尸中一句体型颇胖,另两具较为正常,其中一具手腕上带着一只某力士的机械男表。
那块表狄光嗣异常熟悉,表本就是狄光嗣所有,后来狄光嗣把表送给了一个人,并州长史狄仁杰,表背面的独特牙印证明了那块表的唯一性,也证明了焦尸的身份。
狄光嗣的神情平淡得可怕,不发一语却更能震撼人心,二百名骑兵,三百名步兵全部脱下头盔,肃然站立,目光灼灼地盯着这个刚刚失去父母双亲的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