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熟悉的容颜，云桑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白佳莹早已经料到云桑的反应，勉强笑笑：“坐下说话吧。”

云桑眼睛盯着白佳莹，木了半天，才慢慢挨着椅子坐下。

“长公主，”云桑想了想，最终选择了这个称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云桑着实不明白。您不是应该，”

白佳莹看着云桑错愕的表情，英气的眉目与那人有五分相似。之前不知道苏陵为什么要安排云桑入宫见自己，毕竟自己入宫的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但此时，看到与那人血脉相连的云桑，白佳莹心里对苏陵的感激又多了几分。

自己独处深宫，身份成谜，腹中孩儿更是不能对人提起父亲和爱人都远在千里还深陷囹圄。白佳莹的心，像是日日遭受凌迟，万般苦楚却无从在人前说起。

此刻，面对着云桑，白佳莹勉力维持着端庄，笑道：“你还是叫我一声嫂子吧。”

云桑错愕：在大魏皇宫，对着大魏皇帝的妃子叫一声嫂子……

云桑嗫嚅半天，没能顺利张口。

白佳莹明明她心中所想，细细解释道：“我并未真的嫁给大魏皇帝。”

“啊？”

云桑在草原长大，但也明白这大魏汉人礼制复杂，藩属国王后绝不可能入得大魏后宫。更何况白佳莹乃是大魏长公主，跟苏陵有兄妹名分。

白佳莹看云桑一直沉浸在震惊当中，便苦笑道：“云桑，我并未欺瞒于你。你，你，”白佳莹犹豫，但终是下定了决心：“你要做姑姑了！”

既然那人不能亲自看见孩子出身，甚至不能陪着孩子长大，那至少他的妹妹可以。

云桑惊疑的目光从白佳莹脸上移到了她的腹部。

微微隆起。

再想到自己的哥哥与白佳莹大婚。

饶是云桑之前完全被蒙在鼓里，也大概明白了如今的情形。想到兄长深陷囹圄，眼前的大魏长公主满可以以大婚礼制未成而撒手而去，但没想到她却有了兄长的骨肉！

白佳莹一双白皙的手轻轻抚上了腹部，眉目里满是慈和。

云桑膝盖一低，便跪了下去：“云桑替兄长谢过嫂子。”

白佳莹微微抿唇，伸手轻轻拉起云桑：“起来吧。从今以后，在这大都，我们姑嫂怕是要相依为命了。”

云桑含着眼泪，点了点头。

养乾殿的半夜，朗月清辉，静谧怡人。富贵垂手站在门口，微微闭目，看着像是入定了一般。

许久，像是睡着了的大内总管突然张口：“小德子，小松子，各领二十大板，从明日起不用来这养乾殿了。”

很快，两名太监便在半睡半醒中被人拖了下去。

富贵扫了一眼各处，见大家显然已经精神一振，便不再多言，转身进了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