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火烧云,天边是无数的火烧云。
像极了那天满目的血色。
打马狂奔,才能将穷追不舍的叛军甩在身后。我左臂被人刺了一刀,很深的一刀,血浸湿了外衣,顺着肌肤温热的往下淌,父皇在拥挤的马背上痛呼:“我儿苦矣!”
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
六岁那年,我第一次骑马。那年的秋日围狄,母妃带我去了养马场,我看中了一匹毛色红艳的骑了上去,马儿受了惊将我甩了下去,我哭闹起来,后来惊动来了父皇,父皇一把将我抱了起来,眼底是慈爱祥和的笑,指着那马对我说道:“麒儿,怕不怕?”
我抽噎着点头。
下一秒,父皇却又将我放上了马背上,他说,“皇儿,一样东西,你越是怕他,你就越是要去征服它。”
后来,我学会了骑马。
他在我生命中为数不多的教诲,变成了一句神旨。
身下的马还在用尽了全力的向前飞奔,如若我知道我们父子会在多年后的今天,陷入这等狼狈的危难之际,我是不是能有什么办法阻止它的到来呢?我甚至天真的想着,如果我不学会骑马,也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马腿仓皇间差点被路上的石子绊倒,我已经来不及回头看一眼身后到底有多少追兵,如果马儿最后慌不择路的跑上了悬崖之边,那么我们也只能飞纵而下,听天由命。
血不停的滴落,我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直到下一秒,我抬起头来,面前出现一队人马。
为首的那人,是醉仙楼的老板唐敬之。
他说,“候你多时了。”
我后来才知道,他们,确实候我多时了。
当我见识到当初那个时常出入于宫中,书生气十足的酒楼掌柜,杀气腾腾的带着自己的手下,断杀了我身后所有的士兵后,我才明了,这些年,我也只不过是别人的瓮中之物,临走时,我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林间,残阳似血,血似残阳,我早已分不清。
那一晚,包扎过伤口后,院门前的一棵桃花树下,唐敬之和我说了一个故事,故事很长,长到似乎他和我提出那个交易时,天色都已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