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时间让他去探究民众心思,走了几步便拐入一条横街。
一路上,只见坊墙严整,虽多开门户,却无私家洞开坊墙。
倒是路过几处从坊内隔出的地界,任由行商摆摊坐贾开店。
石守信虽不知平日里往来客商几何,但今日看去,依然不时有客逡巡,一如御道旁。
他离京之时,洛阳繁华胜于此地,但若论秩序井然,却是东京汴梁占据上风。
而比之荥泽、中牟等地,汴梁百姓更是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精气神。
一边观察一边思索,很快就到了梁王府。
早有录事等在门口,将石守信从侧门领进去。
转过几道门,突听得环佩清鸣。
见录事脚下不停,石守信明白梁王就在前方。
果然,进入一处庭院,立刻看到靠坐在轩廊底下的梁王陈佑。
行至廊外,陈佑终于发觉,放下手中书册站起身来。
石守信连忙下拜:“臣石守信拜见大王!”
琴音顿消。
陈佑笑着走出轩廊,伸手扶起石守信:“不必如此重礼。”
石守信起身之后依然保持着恭敬的神色。
方才梁王扶起他是所展现的气力,竟不下于他!
更别提梁王身旁还有护卫侍立,石守信怎敢不敬?
虚坐在凳子上,石守信低头道:“城外大军聚集,非是良久之计,臣特来请大王示下,当如何行止?”
陈佑闻言,笑问道:“你想好了,真要问我?”
石守信连忙道:“大王乃在世圣贤,臣虽粗鄙,亦知当从圣贤之道。”
陈佑笑了笑,然后安抚道:“圣贤既不能当饭吃,又不能当兵器使。再说了,我治理天下,也就那一套。”
后一句是重点。
石守信松了口气,赔笑道:“百姓受苦,外敌入侵,正需要大王拨乱反正。”
陈佑微微点头:“既如此,先派人去郑州接应天雷军,之后再同天雷军一道登船北上去对付辽人。”
“喏。”
石守信才答应下来,方才出去的录事又急匆匆赶回来。
陈佑扭头送去探询的目光。
那录事来到轩下,行了一礼才道:“葛校尉遣人来报,城外天武军内乱,已经战作一团,葛校尉猜测是有人欲反,请求出兵平乱。”
石守信闻言愕然。
他天武军里面竟还有忠于天子的将领!?
陈佑听了也有些惊讶,随后摇头失笑:“竟有此事!”
“大王,臣……臣……”
石守信连忙起身抱拳,面露羞愧之色,一时半会竟然张口结舌不知说什么好。
陈佑也站起身来:“你且去平乱吧。总归都是吾等百姓,莫要折损太多。”
石守信松了口气,干脆地应下后躬身告退。
陈佑站在轩下看石守信在录事的带领下离开,喃喃出声:“看来想不经战争终究是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