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一封普通的劝降书信,落款是陈孚,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物。
看完之后,赵德昭不由嗤笑:“此文粗鄙,不值一读。”
话音刚落,帐外再次传来通禀:蒋树和包牯牛一同来了。
甫一进门,蒋树便说出一个震惊众人的消息:“今夜臣之下属多持信寻臣,欲以臣为首,挟天子降叛贼。”
紧接着,他从怀中取出数封拆开的信:“臣借口销毁物证,将一干信件都收了过来。之后又去训了包马帅,果然贼人也有投信于马帅处。然臣同马帅等待一阵,却无马军将校持信示忠,臣不敢再等,连忙同马帅一道赶来求见官家。”
听到这话,赵德昭猛然一惊,将目光投向吴肃,强忍着恐慌缓缓问道:“吴卿,卿军中可有将校……收到信件?”
吴肃紧抿嘴唇,眉眼间带着沉重:“回禀官家,臣来之前,尚未有。”
帐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了。
好一会儿,包牯牛突然恶声道:“忘恩贼臣恁多!咱非得砍了那些鸟人不可!”
蒋树连忙劝道:“现如今情况不明,不可妄动。”
赵德昭这才回过神来,长舒一口气后,开口道:“若是人人都如卿等忠心,吾也不会在此。”
这话一出,吴肃等人连忙下拜,口称“本分”。
赵德昭走过来将他们一一扶起,之后吩咐任喜:“去把赵相公、皇甫相公和郭相公请来。”
然后转向吴肃三人:“卿等且等候一阵。”
任喜离开后,赵德昭坐了一阵,脸色越来越沉郁。
不知过了多久,赵普三人联袂而来。
进门扫了一眼屋内众人,赵普禁不住出声问道:“苏凤羽、贾云城都没来?”
“或许他们没有收到信。”
郭振注意到天子的脸色,开口解围。
显然任喜已经将事情原委告知他们了。
……
“这不是坑人吗!”
划分给南城近卫司的营区里,贾云城看着桌上的空信封,愁容满面。
这个信封上写着他是收信人,封口已经被拆开,但里面并没有装信纸!
他甚至不敢找人来商量。
任谁都不可能相信,这劝降的信封里面竟然没有装劝降信。
纠结了好一会儿,贾云城终于下定决心,拿起信封凑到烛火上。
反正他就当没收到这个信封。
……
送走赵普等人,任喜正要去侍候天子洗漱,武德司谍报负责人突然找了过来:“细作发现侍卫步军有异动,似乎是步帅苏凤羽特意安排人手监视一个叫曹铭远的旅指挥使。”
任喜闻言,神情肃然地点头:“我知道了,继续盯着曹铭远。”
次日一早,谷水沿岸的三座营寨渐渐苏醒。
趁着军中伙夫尚未准备好早饭,苏凤羽赶往天子营帐,想要定下今日行止。
尤其是急行至缺门后分兵埋伏这件事,得提前确定好,免得露了破绽被叛贼探子得知虚实。
今早侍候在帐外的是王继恩。
他虽不知信件一事,但昨晚“三相公三将军齐聚御前,而苏凤羽和贾云城缺席”的事情早有人告知与他。
此时见了苏凤羽,他不露声色地让苏凤羽在外等待天子接见,趁着入内通禀的功夫,令人去寻赵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