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叔,老一辈的思维是不是都和你一样天真?”齐翔的话未说完,这回却是从后方传来嗤讽的声音浅淡、慵懒、散漫……
“现在就算逃到机场,你能保证三叔的人不在机场等着?”他凉凉地补充,好笑地嗤了一声,“齐叔,容我提醒你一句你要是落在他们手里,恐怕连做人质的资格都没有。”
犀利且冷漠的话语,让齐叔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而赵然已闻声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叫人:“唐少。”
“恩。”唐尧点点头,应了一声从齐叔背后走出,他的上身赤着,手里拿着一条纯白的浴巾,正在擦身上残余的水渍。他的全身都是湿的,滑动的水珠经过他身上陈旧的伤疤,衬托得他整个人黑暗危险……
这和他平时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
“外面目前都是三叔的人,除了三叔本人带过来的……”没等唐尧坐下,赵然便走过去汇报,只是才汇报到一半,便被唐尧抬手打断
“我知道。”他继续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刚刚从游泳池进来的时候,我大概看了一眼。”
对于目前的局势,两人心照不宣。
现场反应慢的只有齐翔一个人,他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原来那个游泳池不是用来逃命的……
它不是“出口”,而是“入口”。
“那……”停顿了半晌,赵然观察着唐尧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秦欢颜她……您找到了吗?”毕竟,找回秦欢颜,这才是他们来缅甸的真正目的。
“没有。”提到这个,唐尧顿时拧了眉,语气有些烦躁,“她不在杜天痕说的那个地方!我混进了杜天痕的那群人之间,他们说欢颜逃了,但是我找不到她……”
这对唐尧来说,不知算好事,还是坏事?
能在绑架者的手里逃出,这是好事但这里毕竟是人生地不熟的缅甸,她身上没有都没带……要怎么办?
这里鱼龙混杂,可不是让她独自求生的好地方。
唐尧担心地闭了闭眼,再睁眼看向窗外的一片漆黑时,眼底的复杂越发浓郁天已经黑了,他等不及!他必须马上行动,把秦欢颜找回来……
他快速地换好干净的衣服,然后朝着趴在地上的身体狠狠一脚。
“啊!”
唐尧踹得用力,三叔一下子疼醒过来。
他以同样的姿势在地上趴了一下午,浑身都是酸痛,再被唐尧这么一踢,这把老骨头差点当场就碎了!他呻吟着在地面上蠕动,一下子还站不起来……
而守在外面的那些下属,听到三叔的这声惨叫,越发蠢蠢欲动,在外面大声呼喊着:“三爷!三爷!”
可惜,他们的三爷此时太过狼狈,站了好几次还没站起来……最后还是唐尧等得不耐烦,大步过去直接揪住他的后领往上一提,将他整个人拎到了沙发上。
“三爷!”
“三爷您怎么样了?”
“……”
外面的呼喊还在持续,他们奢望着向来大嗓门的三叔能回应一句,但三叔此时的状态,是肯定不会给任何回答的!
齐翔在一旁听着慎得慌,他安稳狡诈的人生里,唯一缺少的就是冒险!眼前这种状况,让他时时刻刻都腿抖,颤颤巍巍地提醒唐尧:“唐少,您这样……会让外面的人听见的……”
“我就是要让他们听见。”唐尧擦了擦手,抬头随意地瞟过他,淡淡反问,“怎么,难道你还想在这个屋子里窝一辈子?”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想赶紧离开啊……但是……”迟疑地顿了一秒,齐翔担忧地问,“我们要怎么离开?”
外面那么多人守着,而且手里都有枪。
就算是按之前赵然说的,把三叔当成人质,但也不能保证没人在旁边放冷枪啊!万一周围还埋伏着狙击手什么的……他们有人质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死定了!
“……我们从正门走出去。”而唐尧接下来的回答,彻底破碎了齐翔的期望。
他想
这种“不负责任”的答案,还不如不回答呢!
唐尧回身,从别墅的酒架上拿了透明的玻璃杯,又在里面倒了酒,晃荡着杯身回到沙发前,语气平和浅淡:“三叔,不好意思,情况紧急,只能让你受点委屈了。”
“你?”三叔刚勉强着从沙发上坐起来,正捂着自己发痛的脑袋。唐尧的话让他有些茫然,他还不知道唐尧的身份!但此时更多的还是愤怒
什么叫“受点委屈”?
这是“点”的委屈吗?!
“我是唐尧。要不要喝杯酒缓缓?”唐尧微笑着勾了勾唇角,把杯子往三叔面前送了送。三叔没有接,唐尧也不生气,主动把杯子拿回来轻抿了一口,然后送过去,“我可以保证,这次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