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冷冷无悲喜,却看尽人间多少悲喜。
这时,一抹轻云,掩了过来将这冷月掩去,它似不愿直面这姚夫人的诘问一样。
当晏散,武王回寢殿时,轻云已散,月亮又大又满地再出现在天上。
原来,月亮也愿意看到美好多一点。
当打磕睡的千言听到帘外鸳鸯叫:“殿下。”时,她吓得跳起,蹦到床边,推摇阿奴:“小姐,殿下回来了!”
但这小姐睡得像死猪一样,就是摇不醒。
武王转过屏风进来了。
千言吓得要命,只得硬着头皮给他行礼,磕巴地说:“小姐睡着了。”
这新郎好了一声,一点也不感到奇怪的样子。
鸳鸯和小喜子跟进来,帮他脱去礼服佩饰。
千言也忙爬起来帮忙。
脱去一身束缚,他一身轻松,摆了摆手,说:“都出去吧。”
鸳鸯等就要退下去。
“等等。”这殿下又叫住她们:“你们帮帮我,把她头上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和身上的喜服脱了。”
他的声音轻轻地,如怕吵醒新娘子。
小喜子退了出去,千言和鸳鸯过来帮忙。
他轻柔地扶起阿奴,搂着她,鸳鸯和千言就过来,先除阿奴的凤冠头饰。
“轻点,别弄醒她。”武王说。
别弄醒?不弄醒怎么洞房?
唉,这小姐,这样都不醒。
千言快愁死了。
当头饰都除去,阿奴满头如瀑的青丝披了下来,柔美不已。
这时,她的头仰了一仰。
君慈忙伸手托在她的脖后,扶着她。
鸳鸯轻柔的除下她的耳环。
“她的脖子怎么红红的?”武王托着阿奴脖子的手稍稍一放,鸳鸯就看到了新娘子左侧脖子有一小块红。
“中午上妆时,我们才发现小姐的脖子起了个红点,她说有点痒,抓了一下。”千言说。
君慈眉一皱,瞬时担心起来,杨妃临死前的话忽的从他脑海中跳出来。
“鸳鸯,让刘大夫过来看看。”
“不用了。”千言说:“中午时,大小姐看过了,说没什么事,临出门时,她塞给我一盒膏药,说涂一下就没事了,这一忙,我就忘了。”
子规看过,君慈的心终松了下来:“膏药呢。”
千言忙从袖兜里拿出膏药来打开。
这膏药盒里,备了一根方便涂这膏药的纱签。
武王拿起纱签,往瓶里沾了点那绿汪汪的膏药,轻轻柔柔,就涂到阿奴的脖子上。
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的鸳鸯顿时愣住了,那一瞬,她的心中升起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愫,感动莫名。
这是她见过的,人间最美好。
他一手小心翼翼地托着她的脖子,而她那么放心,毫无防备地仰着头睡得香香甜甜的。
他另一手,则拿着药签,轻轻柔柔的把药涂到她的脖子上。
他涂了两三次药后,才把药签放下,手一摆,鸳鸯与千言就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