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嗨,殷兄弟,别这样了,怪闷的。我们俩就都当你说着玩儿,你也别想太多,都是一条战壕里的了。”
邹鸿又劝解了一回,郑琰玉也附和着笑了几声,殷英也慢慢地不那么闷着了,这下三人才又聊开了。
“那讲讲你是怎么来清平司的吧?”
邹鸿换了个轻松话题,与禁忌无关,也不会招人反感。于是殷英把自己从霁都里遇上青方皓,他怎么给自己设套、怎么忽悠他进来做这个“新计划”讲给了大家听,虽然其中也没有十分精彩的桥段,但也不乏一些趣事。三人聊着聊着,小飞的午饭已经收拾好了,邹鸿问殷英喝不喝酒,殷英答说不太能喝,于是四人只是就着肉菜与饭食就接着聊天。
其实在殷英一开始失言说出那一句“违逆”之言后,虽然也后悔,可是他心里也并不是十分地担心惶恐不知为何,殷英的心里面总隐隐地觉得,他是可以相信郑琰玉与邹鸿的,他与两人交往不多,可是在不知不觉地言语里,彼此的距离都被拉近了。
吃过午饭后,几人一同把地方收拾收拾,这几天都舟车劳顿,接连忙活了不少的事。而在今天下午过后,他们似乎也就没什么正事好做了,邹鸿是不会再去帮方佳圭干活的,他们接下来只需要等总司的回信到了以后就可以南下。
对郑琰玉来说,难得的清闲终于来了,从出狱那天到现在,连日积攒压抑着的疲惫终于叠在了一起,涌上了脑袋里来。郑琰玉困意陡生,便直接躺在了地上,闭上眼睛。
“郑兄弟?”
殷英见他一下子就倒了下去,还以为是出什么事了,忙靠过来,伸出手要切一切他的脉。
邹鸿倒是轻轻松松,对殷英说:
“没事,他最近的弦绷得太紧了,前日又打了一场架耗了真气,这几天让他好好睡觉就好了。”
殷英听了,又确认郑琰玉的脉象确实是正常,这才把郑琰玉的手腕放下来,由他去睡。
邹鸿挨着他,在地上坐了下来,问道:
“殷兄弟还会诊脉?”
“只是在军营里的时候胡乱会一点,皮毛而已。”
邹鸿眼睛瞪得老大:
“军营里还教这个?”
殷英笑了笑答到:
“我们都尉教的,不过他也只是个三脚猫,清平司平时都做什么呢?”
两人出身可以说是完全不相同,眼界也就不尽相同,彼此之间总有互相感兴趣的话题值得去聊。
又这样过了两天,几人在崇禹城闲逛玩耍,陪着殷英看了看心心念念的崇禹夜景,又带了小飞去南门街上与商户们道别,平时在屋子里就使一些动作不大的寸拳寸腿对练,就当玩耍了。
郑琰玉也睡了两天的懒觉,补足了精神,邹鸿也收到了方佳圭的传信,告诉他上面已经同意,明天就可以南下。
这里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有什么生活用品还可以留给仍在崇禹城浪荡的贺七。六月初五早,殷英去取了自己骑来的马匹,与三人汇合在南门,小飞正好能牵着贺七原来那匹马。
不过在众人出城后,都带着不舍的眼光回望崇禹城时,他们眼前缓缓出现一个人影。
方佳圭捏着一柄扇子,穿着飘逸的白色长袍,挡在几人身前。
“清平司的这次纵深发展计划,便要仰仗三位了。”
邹鸿见了方佳圭,翻身上马,十分自信地居高临下望了望他,道:
“谢了,我还是会记得你说的话的。”
什么话?无非是方佳圭哄骗邹鸿的时候说的那些什么“你做得好我就自请回都,让位与你”的说法。
“还算数的?”
方佳圭识破了邹鸿孩提般的狡猾,无可奈何地答道:
“自然算数。”
在四个人里面,方佳圭就只是与邹鸿比较相熟而已,郑琰玉与殷英都不怎么相熟,小飞的话,他连是谁都不清楚,也懒得问。
“那就好。”
已经要离别了,邹鸿自然要做个高姿态,不肯让方佳圭看了笑话。
“方大人,今日一别,你我便难得再见了,你可要好好保重。”
方佳圭欣然一笑:
“邹大人,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啊。”
邹鸿先头打马,经过方佳圭,带着笑对他点头,几人见了也跟上。
一个个的经过,方佳圭也往城里走去。
“诸位,别过。”
“保重。”
然而此刻方佳圭心里想的却是:
“邹鸿这老头子还一心惦记着我这座呢”
马儿渐渐跑起来,邹鸿对身边的郑琰玉说:
“方佳圭这巧言令色的样子真恶心。”
郑琰玉没有理他,他看着的是紧紧抓着缰绳抓着马肚子,一动也不敢动的小飞,他是第一次骑马,生怕摔了下来。
“小飞,放开一点,不要去担心摔跤。”
郑琰玉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让他放松。
殷英在小飞的后面,看着蓝天说道:
“马儿啊,他也是渴望奔跑的,你也要渴望奔跑、与他心意相通,骑在马背上吹风的感觉像是翱翔,你要享受这个感觉,让你的坐骑知道你们都是自由的。”
小飞渐渐地把紧绷的肌肉松开,三人都陪着他骑得比较慢,他渐渐地也找到自如的感觉,与座下骏马有了一点点的契合。
一行人就这样奔向他们的未来,奔向他们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