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真苦,我这是在喝什么?秦语浑浑噩噩中,只觉得一股股苦涩的液体不断的流进他嘴里。本能地抗拒,想吐出来,可这刚吐了,这嘴就被捏住了,更多的苦涩进来了。耳边传来一阵阵啜泣声,仿佛还有一个声音在说着,快喝,快喝呀。
如此的焦急,如此的熟悉,如此的伤心,如此的痛心。那声音像是有一股魔力,抚平了秦语那颗想抗拒的心,跟着那一句句,慢慢地吞咽着液体。
下午,正是太阳最烈的时候,知了像是比赛一样,知了知了地叫个不停,叫得闷在屋里的人焦心。
就是在这个时候,秦语缓缓醒过来。醒过来,他的第一反应,嘴里好苦。随之而来的感受就是,头不痛了,眼睛也不累了,身体也开始来劲儿了。一起身,就看见床上多了两个小家伙。这不是他两儿子吗?
看着床头那黢黑的碗,吧唧了一下嘴巴,再加上闻到了屋里的那股药味,秦语明白了,该是这李大夫来过来了。
看着这熟睡的两个小人儿,秦语内心一片柔软,心里竟是漫出一股幸福感。
幸福?当秦语脑海里出现这两个字的时候,愣了。他已经有好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以前生病了,直接去医院,打打针,吃吃药,也不麻烦别人,当然,也没有那么多别人等着自己去麻烦。
如果说,成为男人,一个有三个娃,死了妻子的男人,是他悲催生活的开始,可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此生,找一个人相伴终身,怕是无望了,可有了这三个孩子,他并不寂寞。所以,在这一刻,他决定了,他要当他们真正的爹。
一有了这样的决心,秦语感觉全身热血沸腾,身上总是有用不完的劲。可刚想动作一番,这肚子呱呱的就开始叫起来了,这时,他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有好久都没有吃东西了。
起身下床,本来已是小心翼翼了,却还是惊醒了,挨着他扑着睡的李子熙。
睁开眼睛,就看见坐起来的爹,李子熙十分开心,想到,果然李爷爷没有骗自己。想高兴地叫一句爹,可这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堵回去了。
一看见李子熙醒来了,为了不要再弄醒李子煜,秦语一把堵住了李子熙蠢蠢欲动的嘴。指了指床上还睡着的李子煜,李子熙明白了,也乖乖闭上了嘴。
下了床,秦语首先看的是李晓月,毕竟昨天受了伤,可要好好养着,不然,落下病根,这可是要害她一辈子的呀。
一看见李晓月也在睡觉,他也安下心了。随即就去厨房,看有什么可以填饱肚子的。
听着脚步声一步一步地远去,李晓月才睁开眼,复杂地望着门口。其实,她没有睡着过,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艰难地撑起来,小腹隐隐作痛,但她也不惊慌,想着怕是上午煎药和做饭留下的后遗症,不过,这药一吃,还是会好的,毕竟,李爷爷的医术在这附近是有了名的。
端着绣帕子的筐子,她就开始忙活起来了。旧债未还又添新债,这日子何时到个头呀?
上午,她起来忙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粮是有吃的,可这白得晃眼的白面、白米,哪是穷苦人家煮着当家常便饭吃的。况且这一买还是大半袋,看来,家里余钱怕是也没有几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