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卿听着好笑,挪揄道:“现在反悔还不晚。”
“哦。”
陈云卿俏脸一寒道:“哦?你什么意思?刘不知你要是心里有哪家姑娘,我一纸休书与你,绝不纠缠。”
刘不知手拄着头,侧身嬉笑道:“自古以来哪有女子休相公的道理?”
陈云卿傲然道:“既没先例,那就自我而起。”
刘不知肃然道:“我八岁的时候,父亲带我进宫面圣。那天我从其他三境督抚儿子们的手里救了一个姑娘。”
陈云卿心跳突然开始加速。
她故作镇定道:“然后呢?”
刘不知指了指自己肩胛的位置:“就这儿,被刺了一刀,血流不止,再加上当时我为了救人强行催动迷影步的禁制,将速度提到了极限,身子虚弱到了极点。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身处返回北境的马车上。我最后的意识,是那个女孩当时看我受伤哭得特别伤心。因此,我一直抱歉没能跟她好好告别,好让她知道我已经没事了。”
当年那件无疾而终的事情终于有了完整的结局。
陈云卿眼睛里泪光闪动,她颤抖着声音问他:“你,心里有她吗?”
陈云卿有那么多话想告诉他。
那些午夜梦见他死去的噩梦,那些醒来后止不住地痛哭,还有那些彻夜不眠的思念。
十五岁,他进宫领赏,议政殿朱漆高柱的后面,她一脸骄傲地看着他:她的意中人果然是华国最勇敢的战士!
还是十五岁,她向父皇请旨赐婚。
很多个白天,她就远远地站在一艘小舟上,看他挥汗如雨地在码头上来回搬运。
很多个夜晚,她就坐在半山腰上俯瞰那幢草屋,手托着下巴看他在窗纸上映出的影子,直到草屋熄灯才离开。
他缺席了她的人生很多年。她要把这期间发生的所有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告诉他。
然而心头的情绪百转千回,到了嘴边却只剩下了一句:“无论她后来是生是死,是福是祸,都会羡慕现在的我。”
陈云卿热烈地吻在了刘不知的唇上。
刘不知将妻子拦腰抱起,几步蹿进了草庐。
洞房花烛夜,春晓值千金。
玉儿在睡梦中喃喃道:“老叔、小姑,你们别打了……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