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速算是不一样。我自己算过,标准的计税会少一些,但是财务一直就要按照速算来扣。”
“嗳,你说,他们不会两个各算一遍,然后把多的报给我们、自己再留一份交上去以后的差价吧?”
“嘁。这种猫腻,谁知道呢。”
……
“开什么玩笑,根本就没有人管出版的啦。要是连彩打都不用,那你干脆不要混纸媒啦!你自己去看那些报纸,全是单位订下来摆了作设的,独户也是那些村镇社区一订一大片的。市区里到处都是移动端,谁会没事看报纸的啦!”
“那怎么了,起码做纸媒安心好吧?我那朋友就是做网编的,每天光是推送就要吐啦!哇塞我给你讲,你是见少那些网页报道,怎么爆眼球怎么写;再加两张靓图,哇塞就等着你点进去——也不管你看不看到什么东西,也不管他写的都是些什么垃圾,有点击量就什么都好的啦!你知不知道网页广告的代理都是按照阅读流量来分成的啦!”
“嘁,推个网页新闻算哪门子恶心?我那朋友做网文审编的,朝九晚五盯着电脑还一天到晚手机不得空的,最关键还一天到晚领略五花八门的奇葩、教你感慨大自然的瑰丽与神奇——谁在写都没所谓,反正看就是你的工作了,就跟明明看着是坨屎还要吃下去一样。叼着奶嘴儿的能写,抽着脑癫的能写;上司思路清奇、简直有病,一帮同事群魔乱舞、唯恐天下不乱,啧啧啧,才干了一年不到就退了,可后面应聘的还一个接一个呢……”
……
我又夹了一筷子菜。
回家的时候正值高峰期,出城的人流如潮,挤得你不得不自觉地向前迈开步伐。流光溢彩从你的身上不断地淌过,将玻璃板里那个孑然的人打湿,就像是全程淋了一场毛毛细雨,伤寒以后便感冒到重症。萎靡,彷徨,不知道全身的酸痛该从那里解决起来;走到单元楼的门口,实在是疲乏得站不起身,便在楼下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望着天空,开始觉得自己是否作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已经,深深地这么觉得了。我闭上了双眼。
……
“晴晖?晴晖!”
“……!”
猛地坐了端正,拎着一大塑料购物袋的池田站在面前,望着鸣海晴晖。
“你怎么啦,病了吗?这样子很容易受凉、会感冒的!”
她连忙去摸他的额头,并没有什么异样。“走吧,回去吧。”她转过身便将要离开,忽然又顿了一下,打开购物袋呈到他面前:
“看——鲔鱼寿司!”
池田盈盈地笑着,接着又从里面摸出了一盒看起来饱满而深红的肉品。“这是鲜切大腹刺身,今天特价在售,看起来真的好得很呢……”
方才回了家,随手将门带上。精疲力竭的鸣海晴晖直奔了沙发瘫倒在上面,随手扯过一只垫子抱在怀里。“太夸张了,有这么累么……”池田放下手中的袋子,解下外衣挂在衣架上后又换了一身。“嗳,怎么说也那么壮的一个人,居然还要让我给你操心晚饭,你倒也真是找了个新‘娘’。”
鸣海晴晖一只手横在眼前,忍俊不禁。“真由美,”他向后仰在靠背上,头耷在顶上,眼睛向下看着正在系围裙的池田,“谢谢你。”
这句话,说得他自己都有些动容。
系好了围裙的池田走到他身边推了他一把,在他的脸上狠狠地一揪。“什么真由美,叫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