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了半晌,身旁的人却并未有动作。
“江护法这人,我真是看不透了。”顾柔已收起了圣教令,重新落座。她的面色又如往日一般平和,甚至带了些笑意。
“你该庆幸,我不像你一样喜欢擅作主张。”她淡淡地说:“我已将今日之事报回教中,如何裁处,就等教主下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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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吉,长白山。
吃过晚饭,嵇无风撂下筷子,披上衣服说了一句:“我去散步了。”便匆匆出门。
留下范云迢和孟梁面面相觑。自嵇无风身子好了差不多后,嵇盈风已放心地回了中原。孟梁说,虽未找到师父的遗作,但恐怕是喝了神鹫血的缘故,嵇无风的毒竟日复一日自行化开了,甚至身子比从前还要健壮。
而他自醒来后,就变得有些奇怪。比如每天都一个人下山,说是散步,却不让人跟着。而他每次回来后,脸色都焕发红润,双目更是一天比一天精亮。又比如他不再让孟梁把脉,甚至好像故意躲着他。连范云迢也不再亲近。
看着门外早已黑透的天色,范云迢有些恼意:“他这几天是怎么了?连晚上也不肯消停。刚醒时还害怕野兽来着,一刻不敢离人,现在怎么反倒不让人近身了?”
“看来这里不需要我了。”孟梁近日长高了不少,已经褪去稚气,和大人无异了,连说出的话都越来越难懂:“能倚仗的是自己,总比靠别人好。”
“什么意思?”范云迢皱眉看着他。
“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孟梁也放下了筷子,打了个哈欠:“他在偷偷练武功。”
范云迢一怔。想到雪地里的脚印间距越来越宽,印记越来越浅。还有一次她端着菜被不小心绊倒,嵇无风竟从地面半寸上一捞,接住了盘子。
她不是没怀疑过,只是她想不通,习武不是读书,嵇无风这样根基浅薄的人没有师父是不可能自学成才的,他天天一个人,能练出什么来?何况,练武是好事,他又有什么必要瞒着所有人偷偷摸摸的呢?
想着,范云迢一跃而起:“要不要一起跟踪他,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
孟梁又打了个哈欠,兴致缺缺地摆摆手:“你以为我没跟踪过吗?他现在精得很,根本追不上。你自己去吧。”
范云迢哼了一声,推门而出,顺着脚印的方向追下山去。
阴云遮翳,月隐星疏,外面黑得没有一丝光亮。而她正在追寻的嵇无风此时却盘膝坐在地上,极为专注地捧着一本书在读。
他发现这本孟九转遗作后,本拟立刻告诉大家的。但一个意外让他不小心看到了孟九转的自白信。其内容让他惊诧之至。苦思两天后,他终究决定隐瞒下来,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然而,当他偶然翻阅书前面的内容时,却又发现了这本医书之中,有一章却全然不是医术。他虽幼时就失散流落渔家,但被嵇闻道寻回后被逼着习武,还是接触了不少武学著作的。
这一章,他怎么看,都像是内功心法的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