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飞鹰帮的时候,此帮已非此帮,但此帮亦是此帮。当年飞鹰帮最得意不过是门口竖立的那块刻红木牌匾,上面刻着“飞鹰帮”三个大字,字体是幼童体,只有六七岁的孩童才能写出如此稚嫩可爱的字体。不过,在飞鹰帮的众弟子眼中那可是相当龙飞凤舞的三个字,毕竟他们的帮主是个文盲,能照葫芦画瓢画出三个字已经是相当牛叉了。江湖上一直不解的是,当初于飞为何要亲自题匾?飞鹰帮有弟子解释:这可是我们帮主除自己名字以外唯一会写的三个字啊!最后大家集体揣测出于飞的心思,他想告诉众人:我于飞不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我还是认识五个字的!
再抬头,那块牌匾已经被人恶意用墨水修饰过,“飞鹰帮”一夜之间变成了“飞鸟帮”。
我说:我怎么觉得飞鸟帮这名字听上去更响亮。
小月说:大概你也是一个鸟人。
我侧头看向小月,发现她说这句话时表情异常的严肃认真。我安慰自己,小月本意一定是想夸我,奈何词不达意。
我叹息:哎,没想到于飞这家伙说挂就挂。
小月说:你心疼他?
我说:谁心疼他,我是心疼我的猪。
既然提到了哼唧,我便本能的像二爷和小月科普了关于大半年前发生的一些事情。
小月说:没想到画姐姐险些嫁给了于飞。
我苦笑着点点头。
小月说:幸好当时你救了她,不然画姐姐就成寡妇了。
其实早知道于飞这么快就死翘翘,当初我也就不用出谷了。又或许江画嫁给了于飞,于飞不忍心她做个寡妇,还能多活上几年呢。但事情发生后再去回想已没多大意义,命运就是如此吧。
我说:现在也不知晓画儿在何方,过得好不好,是否还活着。我到底是救了她还是害了她呢?
小月说:我始终觉得当初是画姐姐自己走掉的,毕竟白大哥藏的非常隐蔽。
我内心深知小月说的在理,但又始终不愿相信。偏偏我不愿相信,小月说的也就成了屁话。于是我将脑袋瞥向了一言不发的二爷,方才看见他满脸的诧异与忧愁。
终于有人要闯入我与江画的那片禁区了吗?
跨入飞鹰帮破损的大门,里头只是一片茂林修竹,无一人,无一屋。让我既陌生又茫然。
小月紧紧的贴在我的身后,仅有的一丝女侠气质也荡然无存。
二爷则是一脸心事重重,机械式的听从我的指挥。
我说:往里头走走看吧。
穿过竹林后是一片花海,这个时节花海还未复苏。我们只知晓那种的是花,并不知是什么品种。穿过花海便看到一个偌大的山庄,有那么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小月踮着脚惊呼不已,一副“不得了”的模样。由此可见,峨眉派装修还是比较朴素的。
门口蹲着一块比人高的石头,上面雕刻了粉红精致的樱花以及绯红的几个大字樱花山庄。
小月问:樱花是一种花吗?
我说:不一定,也可能是一个人。
小月说:就是嘛,我峨眉弟子什么花没见过。
我说:樱花你没见过。
小月懊恼:你刚刚不是说樱花是一个人吗?
我说:方才我是说,可能是一个人。现在我确定了,樱花是一种花,一种峨眉弟子没见过的花。
小月气鼓鼓的说:说的好像你见过一样。那你说说看,这樱花究竟是什么花!
我说:东瀛的花,我也只见过一次,就和这石头上刻的一样美好。
小月吃惊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东瀛?
二爷这才清醒,不解的看向我们。我时常觉得二爷和我们很难处于一个频道,如若有一天同在一个频道,那定然是其中一方有了改变。
我说:我也不知道飞鹰帮和东瀛人有什么关系,但我确定飞鹰帮这些年的崛起强大,一定不简单。
小月喃喃道:原来掌门说江湖上有一些莫名的势力,大概就是指这个吧。
樱花山庄,这才是飞鹰帮的真面目吧?
突然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山庄里走了出来,步伐稳健,步调从容。
竟然是龙彪!
我心下笃定,此处就是飞鹰帮的大本营了。
龙彪说:好久不见,江兄。
我说:好久不见,彪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