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见到江画之后总是念念不忘,吃饭没有食欲,干活也没激情,伺候过女性尤其是长得非常好看的女性之后,富贵对那些糙老爷们感到厌恶。悲催的是我们开的是酒肆不是青楼,十天半个月才能接待一两位女中豪杰,相貌还是随机的。其实不只是富贵这厮,但凡是见过江画的男子,不论老少皆被她勾了魂。
想到这我就更加郁闷,明明是同一个爹妈同一个娘胎偏偏她生的勾人心魂,而我只能让人吓得魂飞魄散。因为这张脸,我从小到大没少受过精神上的折磨,当我意识到自己和别的小朋友不一样的时候曾一度感到沮丧,整天都在思考为什么。思考了两三年也没思考出个所以然,同时长安那些被我吓坏了的孩子也渐渐习惯了我的模样,再丑的长相只要看顺眼了也就麻木了。因为我长得异于常人在孩子中颇有威信,不知不觉又成了长安街的孩子王,大家总觉得我不是普通人所以心里多少有点敬畏。玩着玩着我又被仙风道骨的师父带带出了长安城,对于出生在长安的孩童来说,长安就是全世界,一个人突然离开长安在他们眼中相当于此人凭空消失了,然后他们就会认定此人果然不是个凡人。
后来我随师父回了谷,觉得师父是个智者,于是又开始成天没完没了的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起初师父还会回答,但他很快发现他的回答会让我迸发出更多的为什么,为此师父一度崩溃。之后只要我一开口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时师父便会围着我加速转圈,转完之后我们皆不知刚刚聊了什么。
我倚靠在门框,望着马车纷纷压过堆积的雪尘,车轮一圈圈转动之后无情的在雪地里留下污浊的痕迹。
远远的我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踏雪走来,我连忙挥手。
我大声朝着店里打盹的富贵吩咐道:你师祖回来了,快去沏壶好茶。别拿招待客人的那茶,泡我平日里喝的那包西湖龙井。
富贵淌着口水从梦中惊醒,脸上还印着深深的木纹,跌跌撞撞的冲进厨房。
眼看还有一小段距离,我急不可待的跑了过去,从师父肩上接过工具箱抗在自己身上。
我说:总算是回来了,师父你再不回来,我都要去丞相府闹事了。
师父说:哦?
我说:师父你不是说那个得了什么不孕不育,那病肯定棘手,我怕师父治不好反倒被那赵狗欺负。
师父说:你到底是在关心赵狗还是关心为师?
我说:肯定是关心师父啊,那……赵狗那病治好了吗?
师父说:没有。
我说:果然此病邪乎,连师父都治不好。
师父说:不是治不好。
我歪过头,一脸困惑的看向他。
师父说:临走前你不是说不希望为师治好他。
我吃惊:是啊,所以……师父是故意不治好赵狗?
师父说:嗯。
聊着聊着我们迈进店里,富贵见到师祖忽然神清气爽,冲上去就是一个熊抱。隔一辈感情就是亲呐,就好像爷爷都普遍疼孙子,儿子都普遍恨死爹。富贵恨我因为我常动手教育他,我恨师父也是因为他常出手揍我,而师父从来都不教育富贵,我琢磨可能是时候未到。
富贵又是递茶又是揉腿,殷殷勤勤,笑脸相迎。他似乎完全习惯了贤惠小徒弟的新人设。我想,如果突然有一日不让他干活,搞不好他反而会跟我生气?可见一个人对自己的定位很重要,一个帮派也是如此。你看丐帮的设定就是穷,就算是长贵这种富有之人入了此帮也要跟着哭穷。再比如少林近几年的设定是颜值,所以整个帮派颜值爆表,并且长得越帅地位越高法号越好听。以前都是没出路娶不到妻室就跑去少林当和尚,好歹有组织有职业,现在长得丑都要被少林拒之门外。
而我现在的设定是严师,富贵是不是高徒暂时还不知道。
富贵问:师祖,赵丞相可治好啦?
师父摇摇头。
富贵纳闷:怎么会,师祖出马,居然没有药到病除?
师父说:你师父不让我药到病除。
富贵皱着眉头一脸困惑的看着我。
我说:赵狗作恶多端,人坏,心黑。他要再生个儿子,搞不好又是一个赵四,那怎么办?
富贵说:喔,有道理。
我说:为了日后不用费心铲除后患,所以先将祸患扼杀在摇篮里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富贵说:那万一生出来的不是个祸患呢?
我说:这种万一太渺小,不要总想着万一,万一没有万一呢?
师父说他不仅没有治好而且还动了些手脚让其余的神医都束手无策,之所以做的这么极端全是因为我当初的一句话,我受宠若惊,只是因为我的一句话就弄得赵狗断子绝孙,这感觉就跟当皇帝似的,看谁不顺眼就下令把谁斩了。难怪大家都想做皇帝,这滋味比吃臭豆腐还香,但人在没吃过臭豆腐之前都嫌它臭,吃了一口之后便欲罢不能,为块豆腐可以争的头破血流。
就这样,接二连三的娶妾室,据说每一个新娶进门的妾室臀围的尺寸都必须超过前一位,娶到后来那妾室的屁股肥硕到一双手都抱不过来。结果这事传到了圣上的耳朵里,那告密者只说了其一没说其二,搞得圣上以为这个老东西临老临老还对大屁股有什么情怀,又想到他刚白发人送黑发人,能有一个爱好转移内心的痛苦也是很不错的。于是,圣上亲自写信给邻国的国君,希望他们能将自己国家的肥臀美人当作礼物送过来,唯一的要求就是实事求是,该大的地方就必须得大。我想,圣上敢对邻国国君指手划脚也是基于吾国兵强马壮国富民强,人人都喜欢欺软怕硬,国家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