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珠。
这东西听上去就很玄乎,我长这么大压根没见过龙,更别说是赤龙,我只见过虫,什么放屁虫,毛毛虫,蟑螂,蜈蚣我都见过,尽管这样我也想像不出赤龙到底长什么样。于是我搜肠刮肚,想到小时候有看过一些神话故事,貌似龙这种生物很庞大,身躯极长,头尾相连可以把长安城围绕一圈。不过神话说到底和我胡乱编造的鬼故事性质差不多,信不信全凭自己开心。
我问师父,无赢长老为何要杀我?
师父说:你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
我说:啊!看来这老头觊觎我的家产。
师父睨了我一眼:你那点家产有什么好图的,他想要的东西可比钱值钱多了。
我难以理解比钱还值钱是什么概念,当今朝廷用行动表明钱是衡量价值的标准,然而想要赚钱首先需要找工作,这天下的职业中做官堪称最肥。不仅肥还清闲,不仅清闲还有出息。朝廷又用行动表明当官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事,每个有梦想的少年青年乃至老年人皆有机会,第一录取有财又有才者,其次录取有财者,最后逼的穷书生们只能靠女人上位。我一直认为在吾国没有什么事情是用钱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出更多钱。
如果一样东西的价值用钱无法衡量,想来此物乃无价之宝,只用钱都买不到的东西才会从某种意义上超过钱本身的价值。
我问:那比钱还值钱的是什么东西,徒儿家中有这东西?
师父说:这东西可不在你家中。
我好奇:那它在哪?
师父说:在你身上。
我困惑,遂即在被窝里将自己浑身上下摸了个遍,结果除了搓出一团因几日没洗澡留的灰泥,其他什么也没有。
师父不忍直视,说:他想要你的心。
我说:干脆直接说他要我的命好了,诶?难不成这老头私下贩卖人体器官?
师父叹气,忽而俯身贴到被褥上,说:伸出手来。
我乖乖的从被窝里伸出手,师父握住我的手紧紧贴在他的胸口。
师父说:感受到了吗?
我屏住呼吸,用心感受。
我说:嗯,师父这件棉衣相当保暖。
师父说:……
紧接着我的手随着师父的手一起伸进他的衣领,冰冷的手仿佛一瞬间进入了南方的仲夏。我的手背上面覆着师父的手,手心贴着师父的一件薄衫,不知为何我竟然有些面红耳赤,呼吸不畅。他的胸膛就像是热乎乎的汤婆子,温暖从手心一直传到脚心。伴随着均匀的呼吸胸膛跟着轻微起伏,除此之外,还有一阵强劲有力的跳动。
我疑惑:这是?
师父说:心跳。
我缩回手,覆在自己的胸前,一如既往的安静。
我问:是只有师父才有心跳吗?
师父说:不,每个人都有。
我说:骗人,徒儿就没有!
师父说:你当然没有,因为你没有心。
我呆呆的凝视着师父,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因为你没有心。
开什么玩笑,虽然我孤陋寡闻,但也知道一个人没有心脏是无法活下去的,心和其他的五脏六腑是一个人生下来的标配,缺一不可,只是我从来都不知道心脏也会跳动罢了。
师父说:说你没心也不准确。
我松了口气,瞧,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没心呢。
师父紧接着又说:但是,出生时你的心只有常人的三分之一。实际上,当年你和江画出生时不仅是连体这么简单。
说到这,师父神情凝重。
师父说:你们二人的心都是不完整的。为师认为,江画缺的那三分之一便是你仅有的那三分之一,想来你们是共用了一颗心。
……
雷鸣电闪,烛火摇曳。
我蜷缩在床的一角,双手紧紧捂住耳朵。大家都喜欢虚伪的谎言,因为谎言令人身心舒畅。大家都畏惧真相,因为真相是一只刺猬,是具有攻击性的,会刺痛人最脆弱的心灵。
过了许久,我平复了不安的情绪,鼓足勇气听完剩下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