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醒来又是新的一天。
新的一天从懊悔开始。
袁青溪简直想拿鞭子抽死自己。
昨天明明计划好的,等这帮山匪睡着了,自己偷偷摸摸赶紧溜走,反正脑子里面有地图,夜路黑也不怕丢。
为了早点从这个动不动就咬人,杀人跟砍竹竿一样的变态身边逃走,袁青溪手心儿都快被自己掐烂了。
张开手掌,掌心里的指甲印没了,青青的印子还在。
白掐了。
都怪那个变态怎么能熬,今天晚上说什么一定要逃出去,拖得越久越危险。
身边没有镜子,袁青溪也不知道自己脸上的状况如何,只能通过皮肤的触感来感知。
好在脸颊上还是紧绷绷的,没有丝毫变化,袁青溪总算松下一口气,老老实实的坐在大石头上。
吹了一晚上夜风,居然连喷嚏都不会打,看来自己的体格变好了,今晚逃跑一定没问题。
袁青溪自信满满的地鼓起斗志,新的一天从养精蓄锐在大石头上保存体力开始。
她低头尽量降低存在感,旁边的一群山匪憋笑却憋得快要疯了。
“你们看到了吗,那个南楽弱鸡脸上全是泥巴,黑乎乎的一团脏死了。”
另一个侍卫凑上去小声道:“就是的,也不知道王晚上是怎么抱的住的。”
“你们是不知道,这南楽人啊娇嫩嫩的,有些只会读书的男人比我们草原上的女人还要弱,而且他们还有一种奇怪的嗜好……”这侍卫话只说了一半,激起众人的兴趣。
“什么嗜好?”那些好奇的侍卫催促道。
“男子之间互相搞!这叫做什么,啊!什么龙阳之好。”
一群草原上的糙汉子,最大的爱好就是回家抱婆娘,还第一次听说有人不爱娇软婆娘,反倒喜欢抱硬邦邦男人的,纷纷咋舌惊叹南楽人的奇异爱好。
“侍卫长,你见多识广,真的吗?!”一人小声询问。
乌多的目光扫向老老实实缩在石头上的幸运儿。
若男人指的是这只一样弱弱小小,比女人还要柔弱的,那还真有可能。
乌多咳了一声,一群侍卫全竖起了耳朵。
“全滚一边儿去,待会儿王听到你们讨论这个,小心剥了你们的皮!”
实际上这次拓跋弘确实又剥了某样东西的皮回来。
看着自己手中串着的黑呼呼的东西,女主却已经放弃去猜测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了。
反正已经烤熟烤焦,看不清本来面目了,小兔子还是大竹鼠?反正不重要了。
在变态恶鬼热切的注视中,袁青溪僵硬的张开嘴。
撒了盐,味道好像还不错。
小东西吃得香喷喷的,拓跋弘勾勾嘴角,索性直接坐在他旁边盯着看。
袁青溪:……莫名有一种被人当宠物一样的感觉。
这个变态恶鬼不说话不折磨人老老实实坐在那里笑眯眯的样子,说实话还挺好看的。
深邃的眼窝,修眉,挺鼻,薄唇,肤色又白,白的透明。
袁青溪也很白,不过她的白是白里透着粉润,像一只熟透的蜜桃,仿佛一咬就能出水。
而这个变态的白,是如同冰雪一样的煞白,他抿着嘴不笑的时候,白的寒气四射,简直能把人冻死,一生气起来,额角的青筋暴起,就格外吓人。
南楽以白为美,恶鬼的长相若是再柔和一些,放在南楽,也是一个美男。
不过太凶了,还有点心理变态,危险人物,必须要远离。
女主打定主意,这次一定要吃饱喝足,能睡就多睡,到了晚上积蓄好体力,一定要逃出去。
吃完了变态恶鬼给投喂的食物,袁青溪只觉得脸颊酸痛,今天的药膏怎么有点怪,好像绷得太紧了,脸上硬的像块石头膏一样。
袁青溪寻思着,自己平日里药膏都是当天涂当天就立刻清洗掉,而这次是整整敷着这药膏一天一夜,可能药性发生了变化。
抬手摸摸自己的脸,确实感觉和昨天刚涂上是触感不太不一样,硬邦邦的,像糊在墙上的干泥巴。
拓跋弘看袁青溪伸手摸自己的杰作,心里畅快极了。
昨晚他看着躺在怀里的小人儿那半张晶莹如玉的睡颜,怎么看怎么喜欢,又怎么看怎么觉得不放心。
这么勾人的东西,当然不能随便给别人看。
所以向来少眠的拓跋弘当场跳起来,亲自去竹林里挑了泥巴,认认真真的把泥里的小虫蚯蚓全都拎出来,倒上清水,搅和成正好的浓稠,然后一点一点把小东西露出来的那半张脸重新封到泥里去。
看着今天变得更丑的小东西,拓跋弘觉得自己的心情比灭了别族满门都要畅快愉悦。
难怪父汗帐中要养这么多女人,其中原来有这样的乐趣。
不,必须得是这样的东西,才能带来这样的乐趣。
看着小东西傻乎乎摸脸,摸到了脏泥巴还瞬间放下心来的表情,拓跋弘终于憋不住了,转过身来又是一阵狂笑。
袁青溪:笑笑笑,笑你娘的哮天犬。
心情实在是糟糕透顶,腿疼腰疼屁股疼手疼脚疼脸蛋儿疼,哪儿哪儿都疼。
袁青溪自我怜惜地抬起手来,想看看手背上那个饱受折磨的伤口恢复的怎么样了,却惊愕地发现暗粉色的疤痕上铺了一层厚厚的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