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上的这个小东西还不如一只羊羔重,背着跟玩儿似的。
拓跋弘把肩上扛着的小人儿放在地上,单手托起他的下巴,仔细在那张脏呼呼皱巴巴的小脸上扫了一圈,这小弱鸡圈底下有点乌青,杏核眼里也纹上了些血丝。
他不满道:“累了?”明明昨晚在我怀里睡的香喷喷,口水流了满手,第二天他去打食,小东西都没醒,怎么还像是缺觉一样,真弱。
袁青溪听他这么问赶紧疯狂点头:“我们歇一下吧,你背了我这么久也辛苦了,我看着竹林里有很多蘑菇还有笋子,可以生火做一锅三鲜汤来慰劳慰劳大家。”
袁青溪可从来没做过什么三鲜汤,可是吃总是吃过的。
“三鲜汤可好吃了,蘑菇润滑滋补,还有很鲜甜的香味儿,笋子呢,剪一点嫩生生的笋尖儿的放进去,鲜极了,如果能再打些野味放在里面一起炖,浓浓的肉香再混合上鲜笋蘑菇的清香,那味道别提多好了。”
哎呀,明明是为了勾起他的食欲,耽误时间用的,怎么讲着讲着还把自己口水都讲出来了。
后面搜捕的人追得很急,从听到的声音来看似乎人数也很多。拓跋弘本想把这个小东西打晕了,装在袋子里,行动更方便一些。
但是看他两眼亮晶晶的,偷偷咽口水,拓跋弘问:“你很想吃?”
袁青溪笑得乖巧又温顺:“真的很好吃。”哦天哪,这种大白痴的形象她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做还是不做你赶紧给个准话吧。
乌多又震惊了。
那个暴戾的像个炮竹一样,随时是有可能点燃的王,居然跟咱在那个南楽弱鸡后面,寸步不离,单膝着地用短刃挖竹笋。
更可怕的是,居然还挖得自得其乐的样子。
虽然画面很诡异,但是心里竟然还有一丝安慰,想来王也只是个少年人,若是大汗能看到王开心的样子,一定也很欣慰。
这样想来,乌多看着那个南楽弱鸡,也顺眼的多了。
反正都是给王当宠物养着的,是男是女也没差。
“这个太粗了,你看,”袁青溪拿手指向竹笋的根部,“这里都硬掉了,吃的话会口感不好,还有可能把舌头磨破的。”
拓跋弘脑补了一下小东西舌尖磨破,鲜血从红润的舌尖上生出来的画面,手起刀落,直接把这一颗胖竹笋砍下,丢到了小东西的布袋里。
袁青溪:……行吧,你愿意磨待会全都给你吃。
除了警戒的侍卫之外,还有几人被拓跋弘支去打野味垒土灶,拓跋弘自己兴高采烈的跟在小东西后面挖竹笋,采蘑菇的重要任务当然是由于袁青溪己包揽了。
蘑菇是多么重要的东西,它确实味道鲜美,是可口的食物,但若是挑错了品类,也可以成为致命的武器。
若是不小心食用了有毒的蘑菇,轻则头晕恶心呕吐,重则吐血昏迷甚至死亡。
竹林深处,晦暗潮湿,各种蘑菇依附在树根周围,只是随便扫一眼,就能在这其中找出好几种能剧毒致死的蘑菇。
开玩笑若是真的用毒蘑菇,自己怎么可能不跟着一起吃,生个火这个恶鬼都能看出苗头来,如果真是她有意要毒死他们,那么先死的绝对是自己。
蘑菇是要利用的,但不是用这种方法。
“六郎你看,这种蘑菇是有毒的不能吃,这种没毒的。”
袁青溪尽职的跟恶鬼讲解,为了让他更加相信,还拿起那只没毒的蘑菇,放在小嘴里嚼了两下。
小东西笑起来,那半边脸上的泥巴,跟着碎掉了一些,露出底下白皙的肌肤。
拓跋弘刚才挖竹笋手指上沾了泥,想也没想直接抬手在那块偷偷露出的白皙肌肤上抹了一下,然后才满意地把短刃扔给乌多,弯下腰来和这又乖又傻的小东西一起采蘑菇。
这种事情他没做过,和这个小东西一起做,似乎也没那么无趣。
夕阳晚照时,袁青溪抱着一大竹笋和蘑菇等着恶鬼把火生起来。
烧三鲜汤什么的,根本就不可能,因为这群山匪压根就不可能有锅这种东西。
所以食谱改成了三鲜烤串儿。
这对于袁青溪来说,烤串儿其实更好,就这个恶鬼上午兴致起来挖出来的蘑菇竹笋数量来看,足够他们烤上好长时间的了。
到时候袅袅的烟气在静谧的树林中升起来,说不定就会被搜山的人看到。
袁青溪越想越兴奋,烤的特别卖力。
拓跋弘就坐在一边儿,看着小东西兴高采烈的在那儿折腾一堆串串,他手上厚厚的药膏已经还乖乖敷着,那道可怜兮兮的伤口大概已经开始愈合了,只需要再几日就能好了。
昨天抱在怀里,睡了一晚上,拓跋弘难得的好眠,如果只是抱着睡一晚就能助眠清心,那也没必要在这个弱弱的小东西身上制造新的伤口了。
只要他乖一点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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