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话,臣一切安好。”兰茝只得客套的答道。
“那便好,还望大人好生保重身体,这宫中很快就要忙碌起来了。”楼澜给她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似告诫,似透露。
但她显然不给兰茝询问的机会,那步辇便从兰茝身旁擦肩而过。
忙碌?是指接待各国使臣吗?但是自打她将各国使臣接至使臣会馆便已尽到了职责,还有什么事会是她学号忙碌的,而且还是在宫中。
兰茝闭上双眼,脑海中闪过楼澜那双眼,澄澈干净,像被这连日的梅雨清洗过一般,倒是不像世家贵女的双眸呢,好似从什么人身上见过一般。
她甩了甩头,撑着伞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使臣会馆之内,云蔚的房中传来声声轻咳,此刻他的面上有一丝潮红之意。
云杉面露忧心之色,将手背轻覆在他的额头上道:“小王爷,你的额头很烫,我让侍卫去请大夫吧。”
“莫要请大夫,如今我乃东齐使臣,多少双眼睛盯着,不可行差踏错一步。不过是近日天气多变才染上的这病,无碍的。但我这破败不堪的身子若是让旁得人知道了,不止堕了阿荟的声名不说,更会惹人怀疑。如今使臣会馆的这几人,可不是昭王那般好糊弄的。”云蔚捂着嘴,尽力掩饰自己的咳嗽之声,脸涨得通红。
云杉面露焦急之色,若是让荟王爷知道,小王爷这一路皆是缠绵病榻,不说是否会举兵攻打南梁,只怕是要将他大卸八块。
“方才南梁宫廷来了旨意,明晚便会宫中设宴接待各国来使,倒是殿下这咳嗽也瞒不过去阿。”
云蔚闻言,面上一愣,不知想到了什么,面露红云,对云杉道:“劳、劳烦你替我寻一貌美女姬来,不,要两位。”
云杉闻言,突然笑出声来,两位王爷虽面容相差无几,但这性情却相差甚远。奈何烨王风流之名在外,每次身旁都有不同的貌美女姬随身伺候着。但小王爷却是个不谙男女之事的呆子,这二十多年来,唯一一次对人动情,还将人当作男子。
但是他为了不暴露烨王风流之名,每次出席宴会之时,只能携女姬作陪,但往往宴会结束之后,回到那四方小院时都会心有余悸的感叹女子如洪水猛兽。
“小王爷你放心吧,这女姬人选,王爷早已为你安排好了。”
云蔚吓得连咳嗽都止住了,败下阵来对云杉悻悻道:“好吧,这次时寒露还是霜降,是谷雨还是清明。”
由于云荟风流成性,每隔十五日便要换一名女姬,云蔚曾调笑他换女子的速度好似二十四节气轮转。但云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那以后便给身边的女姬轮流换了二十三节气之名,这些年下来,云蔚也记不清他有过多少位谷雨,多少位春风。
但是,云蔚知道,无论他身边的二十四节气换了多少人,也抵不过他心中的那位白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这句曾经写了满屋子的诗,在白蒹葭出嫁的那日被他撕得粉碎,可刻在心里得诗,却无论如何也撕不掉了。不然,这么多年来,他有许多位谷雨,也有过许多位春风,却独独没有一个女子名叫白露。
没有哪个女子,可以和“蒹葭”二字,出现在同一句诗里。
“按照如今的时节,那两名女子该叫小暑和大暑。”云杉理所当然的说道。
云蔚觉得自己的咳嗽仿佛越来越严重了。
一日的时光弹指而过,女姬小暑和大暑在昨夜被带到了云蔚的房间,云杉通过她们给云蔚带上了止咳糖浆。
昨夜,二位女姬便宿在云蔚的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