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离京城越来越近,苏澜终于是忍不住了:“凌晖啊,你有什么事情啊?这一路上看你总是低眉沉思、唉声叹气的?”
饶是苏澜这么神经大条的人都发觉不对了,可知凌晖到底是有多反常,尤其是每当苏澜问他什么事情的时候,他都赶紧转换脸色,摇头说没事。苏澜只当孩子大了,有了情感纠结,青春期的孩子脑补就脑补吧,只是,这都好几天了,怎么还没纠结完啊?饶是苏澜多想放手让凌晖自己参悟,这个时候也是忍不住了,太磨叽了。
凌晖一看苏澜的样子,知道她是真的着急了,眼看京城在望,这个问题确实不宜逃避了,索性便开了口:“七姑姑,你还记得边关的那个王姑娘吗?”
苏澜点头,当然记得,不过:“凌晖啊,你是不是为王姑娘鸣不平呢?唉,我也知道,这个世道啊,好人被害了,还要反过来被别人说三道四是怎么想怎么生气,可我们毕竟无能为力,那些人虽说话说的恶心,偏偏没有触犯什么法律法规,让咱们干着急也没办法啊!正所谓子弹打在身上才知道疼,血溅到脸上才知道流泪,那些人站着说话不腰疼,可若是让他们经历一下吧,对他们的孩子也不公平,真是恶心的我上不来下不去。”
苏澜越说越有气,索性夹了夹马肚子,让马走的快些。
凌晖看着苏澜气鼓鼓的样子,头更疼了,七姑姑啊,你只知道为别人打抱不平,可有想过自己的日子怎么过啊!
“七姑姑”,凌晖扯了扯马缰绳,“我有事情同你说。”
“你说,”苏澜转头,“你终于肯说了,看你一路上这个纠结劲儿的,我都快难受死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七姑姑我还会笑话你不成?”
苏澜这边脑补了好一场八卦,凌晖却在她戏谑的眼神里软了心肠,这话一说出来,不知道七姑姑要多难过了。
“怎么了?”眼看凌晖的颜色难看起来,苏澜有些担心,完了,看样子,事情大条了。“凌晖啊,不管有什么事情,还有七姑姑在呢啊,何况还有你阿玛,什么事情咱们都能想办法,你不要着急。”
“七姑姑,你可知,你在京城已经死了。”凌晖咬了咬牙,此时不说,若是进城之后七姑姑直接面对,只怕冲击力更大。
苏澜点点头,知道啊,阿旗顿说过了,不过,她死而复生这不是件好事吗?阿玛、额娘还有哥哥会很开心的呀!还有四爷,他一定也很开心,苏澜想着,嘴角不自觉的笑起来,好期望看到他们的表情。
不用苏澜说话,凌晖也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只是:“七姑姑,你有没有想过,你再草原呆了那么久,别人会怎么想?他们也会以为你”
不需要凌晖再继续说什么了,苏澜已经可以联想到了,那个无辜的王姑娘就是前例,她不过是在外呆了一天,就被传的如此污秽不堪,何况自己呆了那么多天。他们定然也会以为自己失了清白,风言风语必不可少,从来人言可畏、积毁销骨,苏澜这一刻才明白,这八个字到底有多吓人。
她自己能不能撑住别人的风言风语尚且不说,她阿玛、额娘、哥哥呢?也要被人指着脊梁骨说三道四吗?
苏澜心中凉了一半,这个京城她有些不想回去了,可是,不回京城她又要到哪里去,这大清海阔天空却没有一处是自己的落脚之处。
“凌晖,我若回去,我阿玛、额娘是不是也会被我连累,让别人说三道四?”苏澜有些无助的看向凌晖,她此时在京城死了,别人只会惋惜大好的年华丢了命,可她回去的话
凌晖此时心中的念头比苏澜还要转的深远一些:“七姑姑,被别人说三道四也罢,毕竟谁人背后无人说啊,只是”
看凌晖为难的神色,苏澜就知道他想的比较透彻,赶忙问:“只是什么?还有更坏的结果?”
“有,更坏的结果就可能像那个王姑娘一样了。七姑姑,皇家历来最总是名声,你好歹是个挂名的格格,我很担心你的安危。”凌晖一开口,苏澜心中几乎彻底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