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一股温热从指尖划过,他定睛看去,然后眼中满是震惊和狂喜,他差点要叫出声来了。真的有用,真的可以觉醒了!
暗红色的如枝丫,如经脉,如蜘蛛网一般的纹路,缓缓爬向大虎的身躯。
对那一点点的刺痛感,大虎全然不觉,他只是欣喜的望着那些纹路,目光跟随着它们。
不久后,大虎整个身躯都被这样的纹路覆盖,他的额心处一点暗红的印痕缓缓凝聚,将他身上的纹路收缩回去,然后又舒展开来,如此重复了两遍。
二阶神脉,天赋觉醒。
虽然觉醒的神脉等阶不高,但是大虎很满意,毕竟是成功觉醒了啊。他以后也能修炼巫术了,他也可以成为巫了,努力和耐心他从来不曾缺乏,他缺德只是这样一个机会。他相信,自己以后得成就,绝对不会止步于小巫境。
看着祭台边缘注视着这边的大龙,还有大龙背后那个熟睡的身影,大虎深吸了一口气,走下透明的阶梯。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啊!他的生命,也不再是注定的了!
走下来的大虎朝着站在一旁杵着权杖的大祭司微笑点头,然后继续走向祭台边缘,他背起熟睡的布崇一,与大龙一起走下六千层阶梯。
看着那渐渐消失的背影,大祭司露出了沉思的神情。
觉醒仪式结束了,入氏典礼也结束了,祭台上的孩子们和女巫们都下去了,宽敞的祭台上就只剩下大祭司一人。
老人将手中的权杖举起,对着天空,皱巴巴的暗紫色嘴唇缓缓开合,天地间传来呢喃之声,谷地的中的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谈。
天上划过一道青芒,伴随着一声高亢震耳似龙非龙的叫声。
青铜巨鼎的顶盖自高空斜斜砸落,而后精准扣在鼎上。鼎身急剧晃动了几下,连带着下方的百丈祭都微微震动。
鼎壁的暗红纹路开始缓缓没入鼎身,一股冲天的血煞和压迫感浮现了一瞬,然后又寂灭无形,除了祭台上的大祭司能够感受到,其他人都没有察觉。
一条头生双角,身上鳞片泛着凌冽乌芒的大蛇从巨鼎一足滑落。它完全是由能量凝聚而成,但看起来却像是有实体的生灵。
大蛇在祭台地面盘旋一圈,然后消失不见,地面上的铭纹条路重新亮起光泽。
青铜巨鼎离开了地面,朝着天空缓缓升起,直到与云层齐平。他就漂浮在祖祭坛的上方,苍穹的下方,就像它最开始的时候一样。青黄二气围绕着它缓缓旋转,它自己也在旋转,等到它再一次落下的时候,就将是下一次的入氏觉醒了,它又将决定下一批孩子的命运。
空荡荡的祭台上,地面有乌光流动,大祭司现在祭台中央,做着这次入氏礼的总结,这些流程其实并不重要,只是历来如此而已。
另一边,大虎背着布崇一走下了六千层阶梯,腿肚子还有些发胀,他用用手揉着小腿紧绷的肌肉。
而大龙则从他走到祭台边缘那一刻起,就不停的追问大虎,布崇一到底是怎么让他这个不能觉醒的人突然就能够觉醒了,而且还是那种罕见的天赋觉醒。他明明知道大虎回答不上来,可是在极度的好奇心下,他还是一直问个不停,有几次,他都想把熟睡的布崇一给弄醒,不过最后他还是忍住没有这样做。
一路上,大虎背着布崇一一言不发的走着,但脸上却始终挂着笑容,笑的很憨厚,很知足。
大龙迈着他独有的自认为很潇洒的步伐,其实就是嚣张的大步。他脑袋高高扬起,一头赤红的头发随风飘扬,两只手甩出夸张的弧度。一路走,还一路跟其他人介绍大虎背上的布崇一。
看着大人们小孩们羡慕的目光,听着无数人议论神脉觉醒时发生的事情,大龙越发趾高气扬,就像觉醒了顶级神脉的那个天才是他而不是正在打盹的布崇一。
穿过拥挤的人群,大龙和大虎看到了他们的父亲,还有布崇一的阿爸。大龙正喜滋滋的要过去跟大人吹嘘自己三兄弟的壮举,却被身后的大虎拉住了衣角。
大龙顿下脚步,这是他也发现前方的气氛有些不对了,他的父亲布崇岐和大虎的父亲布崇泰瀚站在布崇一的阿爸身后。
那个叫做布崇黎户的男人,身板挺得笔直,身上散发出一股凌厉的起势。那股起势,他也曾在布崇一身上无意间感受过,但此时的感觉完全不同。
黎户正用一对森寒的目光望着他对面的人,双手紧握成拳,身上气息如刀锋。周围凑热闹的人不少,但多数人都不敢靠近这边来。
最令人注目的是他那一对深陷的眼眶,眼眶周围一圈碳黑,一只眼睛散发着狠毒的毫光,仿佛被他盯上的人都会被冻结成冰雕。他的另一只眼睛没有眼珠,是一片深洞洞的漆黑,看着那里就犹如跌进了万丈深渊。
那人也静静站着,此刻没有说话,或是他们之前就说过话了,并且说完了。
他身后站着两男个孩子,大的那个有十二三岁,穿着一身赤红凯衣,像是甲胄一般,阳潮照在他身上反射出刺眼红光,让他看起来犹如少年神祗,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又略带残忍的弧度,与他一身刚毅如松的气质不符,这种反差带来的冲突感让人很不适。
小的那个孩子只有六岁大,应该也是刚参加入氏礼的,他的脸庞还很稚嫩,他迷茫的望着哥哥和父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有对面那个高大的汉子,看起来很可怕。不知道那人是怎么惹到了自己的父亲,但他相信那人肯定要倒霉了。。
“一位!”黎户语气淡淡道,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对面的人,寒芒摄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