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大笑着自己打开门,外间侍卫和太监宫女高呼“万岁”。皇帝迈出门去,转过身来,对王郡君说:“朕乃天子,金口玉言,一言九鼎,应允的事便是圣旨。也不必特意去讨,晚些时候,朕亲自带来便是。”
王郡君心中长舒一口气,笑着拜倒,说道:“圣上恩准已是皇恩浩荡,妾身如何敢得寸进尺?待圣上忙完,妾身自带了知云和远月过去即可。”
皇帝深深看了王郡君一眼,笑道:“朕又不是特意送来,只是顺路而已。”说完大笑着向外走去。走到阁门口,回过头来,笑着对王郡君说道,“朕觉得,爱妃还是自称‘阿尚’好听些。”
王郡君笑道:“那阿尚便自称阿尚就是了。也没什么打紧,都一样的。”
皇帝摇了摇头,说道:“不一样的。”
王郡君笑着恭送皇帝离去,回过头来,叫了知云和远月一起入了屋门,屏退左右,关了屋门。远月奇怪问道:“姑娘这是要做什么?神神秘秘的。”
王郡君也不理睬,在门口沿着墙疾速掠过一圈,脚底并未发出多大声响。知云和远月何曾见过这等武林轻功?尽皆看得呆了。
王郡君听得四下无人,拽了知云和远月,低声说道:“莫作声。我向圣上讨了出宫诏书,知云出去嫁人,远月回家探亲。”看知云和远月惊讶得张大了嘴巴,王郡君做了噤声手势,“嘘”了一声,继续低声说道,“莫作声。时间紧急,废话少说。此次我要做些事情,具体什么事情不能告诉你们,你们只需要知道,不过我做的这事情,会连累你们,轻则受刑,重则身死。你们这次出去,即刻远走高飞去吧。咱们姐妹一场,让你们受了牵连,实在是抱歉得很。”
知云和远月张大了嘴巴,呆呆望着王郡君。良久,知云颤声问道:“可是那夜我们昏过去后,那人逼迫郡君?”
王郡君苦笑道:“无人逼我,是我自愿的。”
知云听王郡君说得严重,心下已猜出几分,知道王郡君要做的事情,怕是不利于圣上之事。知云不理解:“为何?郡君既享荣华富贵,又得圣上宠爱,为何……要做对不起圣上的事?”
王郡君叹了口气,说道:“你以为我要刺杀圣上么?不会,我只是去做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只是有损圣上威严,犯了欺君之罪罢了。正值与荒奴开战之时,大宋不可一日无君,你们不必担心。”
知云撇了撇嘴,说道:“我不是担心大宋,而是担心你啊!”
知云从来都是把心事藏在心中,表面上一直是满面笑容,言语间都是小心谨慎,此次真情流露,王郡君怎能不受感动?王郡君笑了笑,搂住知云和远月,说道:“士为知己者死。好妹妹,姐姐对不住你们。你们出去了,就速速逃命吧。若无处可去,你们便去天门山下秦家村,找一户姓赵的人家。那家女主人姓路,你们说是历城王明尚的姐妹,自会安置你们。”
王郡君摸出半块玉佩和一张纸,递给知云,说道:“这是信物,轻易不可示人,找到了姓路的女主人,拿给她看,她便会信你。这张纸是男女主人画像,十年间应无多大变化。男主人如今应该不在家中,你们径去找女主人即可。”
眼看远月欲言又止,王郡君惨然一笑,说道:“远月……你的哥嫂已然去世了。四年前你入宫之后,你的哥嫂不堪凌辱,已然自尽。消息传来后,我压了下来……”
远月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不哭不闹,只是呆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