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未走以后,病房寂静的可怕,掉下一根针都能听见。
向一涵默默地离应良远一点坐下,死死盯住自己的脚尖,一声不吭。
应良傻坐在床边,衣衫半敞,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眼睛却一直看向门的方向。
就像在等着什么人。
良久良久,应良木木的开口,:“你看见刚才吴未的眼神了吗?”
向一涵听见声音抬头看向他,眼前的这个人,毫无半点光彩,如同一潭死水。
没等向一涵回答,应良又自顾自的说:“以前吴未很讨厌蛇,看见它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她刚才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我是那条毒蛇,避之不及。”
当一个人想伤害另一个人的时候,根本不用什么暴力攻击,一个眼神,往往就能让人跌入谷底。
向一涵见他这样,十分于心不忍,连忙安慰他:“这一切都是误会,我去找吴未,把一切都解释清楚就好了。你在这好好休息,我现在就去。”
应良摇摇头,声音透着一丝苍白无力:“不用了。我明白。”
吴未眼神里的信息,他只需要瞥一眼,就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那种嫌弃,那种悲凉,就像无数把锋利的小刀将他翻来覆去的凌迟。
向一涵听他这么说,本来已经站起来的身子,看了他一眼,又缓缓坐了下去。
又是一阵无言。
天色渐黑,向一涵担心应良的状态,一直没有走,即使坐的后背酸疼,也心甘情愿守着。
中间护士来了一趟,麻利的将吊针拔掉,见他脸色不好,还嘱咐要早点休息。
只是两人都像没听见一样傻坐着,临走护士还看了一眼他们,觉得两人十分奇怪。
“应良,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咱俩出去吃点东西吧?你要不想出去,你想吃什么,你告诉我,我给你买回来。”向一涵挠挠头,试探性的问。
应良还是摇头,嘴唇因为长时间缺水,起了一层干皮,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就像是劫后逃生一般,“不用了,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
向一涵还想再劝劝他,可是眼下,什么语言都太苍白无力,她看了一会应良,转身走了出去。
但愿明天是平静的一天。
向一涵在心里祈祷。
但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仅仅一门之隔的应良,已经不再期待明天。
他现在特别想黑夜不要过去,就这样一直笼罩着自己。这样他就可以不用面对明天,不用面对家人,也不用面对吴未。
就这样一直沉沦下去吧。
至少自己还可以假装吴未还在。
从医院离开的吴未,几乎是立刻就订了回韩国的票。
除了逃离,她实在想不到任何解决的办法。
从应良外公的生日宴离开,她就打算先回韩国的。在阿辰的劝说下,她才从心底重新接纳了一遍应良,这个时候又传来应良昏倒的消息,她实在是觉得心里难受得慌,才鼓足勇气和阿辰一起去了医院。
好不容易找到病房,刚打开门,就看见胶着在一起的两个人。
透过两人的缝隙,她甚至看见了应良因为用力而泛红的皮肤。
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