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提了几句,实在是让人难受,之后就没人再说了。
顾历南白吃白喝,什么忙都不帮,吃了几串烤肉就回自己书房关着,说是开视频会议去了。
几个女孩子在花园里聊天,陪孩子,柔柔的海风吹过,十分惬意。
“珍珍不是要来吗?”吴锦悦突然想起。
“哦,珍珍早上公司有点事儿,回去加班了,估计晚上会来。”
迟莞解释,年底特别忙,要准备上半年的发布会,珍珍的事情挺多的。
吴锦悦关心地问,“那,珍珍和你哥,现在怎么样?”
迟莞笑眯眯地,“他俩挺好的,只是我哥暂时还不能跟她结婚,心里不太开心。”
突然又想到什么,迟莞诡秘地看向吴锦悦,“话说,有件事情我是不是得让你知道。”
吴锦悦一愣,“什么事儿啊?”
“上次你不是凑钱买房子吗,当时仲曦找我了,把我借给你的五十万全都还我了。”
“”
吴锦悦听了有些震惊,不过想想觉得他就是那种人,什么事都做得不留痕迹,“我该说什么好呢,很感动?很幸福?”
秦梦妮朝着她脑门拍了一下,“你大概上几辈子都积了德,这辈子才会遇到这样的男人。”
吴锦悦笑笑,不管她们怎么打趣,不吭声就是了。
纪仲曦连银行卡都能给她,给她还债这种事,也就见怪不怪了。
赵珍珍加完班,在公司外面等出租。
本来迟睿答应了和她一起去迟莞家,结果临时变卦,跟邓恺他们打球去了。
真是气死了,他说跟她们女孩子待在一起很无聊!
这个时间段车子不好打,想走一段路去地铁站,又觉得太晚了到阿莞家,别人一直等会不太好。
这时候一辆红色法拉利停在她面前。
珍珍懵了一下。
直到车窗滑下,她看见坐在里面的女人。
“上车。”戴倩雯说。
珍珍看她一眼,当没看见,把脸转开。
戴倩雯笑了一下,“有很多关于迟睿的事情,你不想知道吗?”
珍珍还是没理她。
她鸣笛,引来很多人注意。
珍珍有些恼,说她,“你就不觉得害臊吗?我都没有招惹你,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她自顾自地盯着车前方,“迟睿有些东西在我这儿,也许你会很感兴趣。”
珍珍抬手,招出租车。
“比如,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拍的照片。”
出租车停在珍珍面前,她已经拉开车车门,在原地停顿两秒,咬牙合上了车门。
她上了戴倩雯的车。
戴倩雯驱车把她带去了郊外,告诉她,那里就是她和迟睿一起过夜的地方。
珍珍五脏六腑都疼,犯恶心。
车子停好,戴倩雯下了车。
珍珍坐在后排没动,她以为戴倩雯会拿一叠照片出来威胁她,没想到,她人上了车,动作很麻利的拿了一条绳子过来珍珍意识到自己危险,想逃,可她哪里逃得过。
“赵珍珍,你知不知道,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了,我只想着,能亲眼看见你跟迟睿一起死,我就心满意足了。”
戴倩雯一直在笑,她的面部表情非常扭曲,她咬着牙将珍珍绑在后座上,然后从后备箱拿出一个包。
珍珍的脸一下就白了,“戴倩雯你收手好不好,你想想你爸妈,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戴倩雯一边笑一边说,“我很清醒,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她把绑在珍珍的身上,定时,然后当着她的面,笑着打电话给迟睿
此时迟睿正和邓恺他们一起打球,老姚在那边休息,听到他手机响了就喊他。
迟睿一看是没存的号码,也认出是戴倩雯,本不想接,又觉得是该找机会做个彻底了断。
他接了电话。
不过几秒钟,老姚就看见他脸色变了。
邓恺和纪仲曦也察觉出他不对劲,扔了篮球朝他走过来。
迟睿挂了电话,一张脸顿时毫无血色,他拿了包就走,一句话都没有说。
戴倩雯在电话里告诉了他地址,说他的小qngren现在就在溪边,如果还想见她最后一面,现在就过去。
迟莞超速行驶,不到半个小时就赶到了溪边。
隔得很远,他就看见停在那里的红色法拉利。
停了车他飞奔过去,刚拉开车门就看见满头大汗被绑在里面的珍珍,而她的腰上,绑着。
珍珍看见他来了,因为太过惊恐而导致瞳孔地震,不断地摇头,“迟睿你走,你走开!”
迟睿几乎不能呼吸,面部表情完全僵硬,他不敢碰珍珍,生怕碰到了的引线。
“快走!你快离开这里!”
珍珍一边说,嘴唇都是颤抖的,眼泪簌簌落下来。
迟睿舔了舔嘴唇,试图让自己镇定,他对珍珍说,“看着我,给我信心,珍珍你忘了吗,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做什么的?”
珍珍满是泪的眼睛对上他,他眼底全是安抚,全是肯定,他在告诉她,我能救你。
混乱的意识中,珍珍记起,迟睿他在部队的时候,是高级拆弹专家。
也许是看到了希望,她眼中开始有了神采,却依旧害怕,“迟睿,迟睿我不想死,我还没给你生孩子呢。”
他轻轻捧着她的脸,亲她的嘴,“放心,交给我,我可以的。”
然后松开她,全神贯注盯着。
来之前他已经报警了,他再自信也不敢拿珍珍的命去赌,万一没解开呢,万一他失败了呢。
可是眼下,他看见倒数时间还有两分钟,他知道他等不了了。
汗水一滴一滴往下掉,从他的脖子滑下去。
全世界都安静了,除了彼此沉重的呼吸,什么都听不到。
他手里拿着车后备箱里找来的瑞士军刀,他凝神,做好了和珍珍一起死的准备。
在动手之前,他红着眼睛,哽着嗓音问珍珍,“如果,我们今天注定要死在这里,你会不会后悔?”
珍珍流着泪,唇边却泛起弧度,她摇头,“虽然我不想死,但是,如果死的时候是跟你在一起,那我觉得值得。”
迟睿不再看她,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上。
一条线断了。
第二条线断了。
密密麻麻那么多的线,没捏住一根,他的心就抖一次。
远处传来警车的声音。
迟睿手里捏着要剪掉的最后一根线,他最后看了一眼珍珍,闭着眼睛一到剪断
的哔哔声停止,红色数字消失,迟睿睁眼,他看见自己成功拆了这枚。
“迟睿”
珍珍受惊吓过度,整个人瑟缩得厉害,一边哭一边喊他的名字,迟睿流着热泪替她解开绳子,哄着她,将她抱下车。
警察到了现场,了解完了案情,还想跟珍珍问些什么,迟睿已经把人带走了。
珍珍一直在哭,一路上都在哭,从小到大哪怕吃过再多苦,却从未收到过这样的惊吓。
如果今天迟睿拆弹失败,那他们两个就会一起死,现在想来有多后怕,她就哭得多厉害。
迟睿也没安抚她,要哭就让她哭吧。
到了家,把她抱到床上用在怀里,迟睿亲她的额头,亲她的脸,无声安抚。
珍珍紧紧抱住他,一刻都没有撒手。
后来珍珍睡着了,警察打电话过来,说是已经将戴倩雯逮捕了。
她可能也没想过要逃,据说警察上门的时候,她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像是一直在等着这一刻。
迟睿把手机关机,重新将已经睡着的女孩儿拥进怀里。
他闭着眼睛,回忆起太多太多的过往,而这一切过去之后,似乎,又回到了最开始。
一个月后,西区监狱,迟莞去探视了戴倩雯。
她精神很不好,看起来很安静,只是跟她对视的时候,迟莞觉得她眼睛安静得可怕。
隔着防弹玻璃,迟莞告诉她,锦悦要结婚了。
当年,她们几个住在一个宿舍,她们曾经很亲密,也就是那个时候,她们许下诺言,以后不管是谁结婚,不管手里有多重要的事情,都一定要赶过去。
迟莞看着玻璃那头脸色苍白的女人脸,再多的恨,在这一刻似乎都化为泡影。
想起那年开朗爱笑的雯雯。
那个问她压岁钱多不多的雯雯。
那个对她说“我压岁钱比你多我给你买口红”的雯雯。
迟莞到底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抚着玻璃,哑着声音喊她的名字:“雯雯,你能不能回来?”
你能不能变回以前那个戴倩雯。
那个单纯善良爱打抱不平的戴倩雯。
那个看了路边流浪狗被人踢也会哭的戴倩雯。
此时她坐在里面,用一种陌生的目光注视着迟莞,她的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她只是淡淡的笑,笑过之后,开口问,“回哪儿呢?我还能,回到哪里去?”
迟莞闭上眼睛,再也止不住泪流。
许久,她吸了吸气擦掉眼泪,问她:“如果当初,郭杰没有伤害你,你会变成后来的样子吗?”
她低垂了眼睛,过了好久才说:“也许,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后来她不愿再和迟莞多说了,起身要求狱警把自己带走。
迟莞坐在那里泣不成声,哭了很久很久。
顾历南在监狱外面停着车等她,半个小时后她出来了,眼睛肿得像灯泡。
男人有点被吓到,又顾及她情绪,什么都没问,把车门给她打开,等她上车。
回家的路上,顾历南说起来不知道哪里听来的冷笑话。
原本迟莞没心情听,但是他讲的太冷了,本来不好笑的都把她逗笑了。
沿路看去,到处都张灯结彩,已经越来越有过年的气氛。
迟莞垂下眼睫,唇边浮起淡淡笑意。
戴倩雯说,她本来就是这个样子,迟莞懂,她只不过是想把她推远罢了。
不想再见,那就不要再见了吧。
但是在迟莞心里,也许,永远都会为某个人留一个位置。
可能她会回来,可能再也回不来了谁知道呢。
顾历南开着车问她,“接下来去哪儿?”
迟莞转头看他温柔的侧面,回道:“去商场,给森森买玩具。”
男人嘴角抽抽,很是不屑。
迟莞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收回视线。
她在想,是不是每个男人都会吃自己孩子的醋?
不过,顾历南吃醋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她忍不住多看几眼,然后,牢牢放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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