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攻下四个重天,再加上九奚山和昆仑山,还有北荒要守,妖帝便停下计划,费了一番心思处理繁杂的政务。
只是在处理事务期间,斩荒心头仍挂念一事,那就是白滢。
不知道为何,总感觉她杀戮之气比以往要重,可谓是一言不合直菅人命,虽说战争无情,妖族从九奚山一路杀到四重天,敌我双方早已血流成河,可她向来风轻云淡,甚少动火,眼下却连杀了两个镇守者。
正想得出神,逆云端来一碗汤药。
“主上,我们已用这重天上的仙草熬成一碗可以镇蓄灵珠乱气的药,给白姑娘服用。”
忙了大战这么久,斩荒差点忘了已经好多时日没有见到白夭夭了,便亲自把汤药送到她的住处。
困押白夭夭的地方,斩荒是亲自设下了结界,因为逆云总是来禀报她想逃,总绑着也不是办法,只能用结界了,除非法力高深,轻易破除不得。
“夭夭,我来看你了。”
见白夭夭对他不理不睬,斩荒也不恼,把药汤放在桌上。
“这是能帮你治疗的药汤,你趁热喝了吧。”
斩荒的柔情未能打动白夭夭分毫,她心里只惦记着许宣,二人已分离甚久,许宣到底被囚禁在哪里,是过得好还是不好,她一概不知。
“我不喝!拿走!”
斩荒心里其实是有一丝哀凉,但他以往说过,不管白夭夭如何待他,他都无妨,他手上有无数方法可以逼她就范,可始终下不了手。
只是她现在因为灵珠乱气,修为不济,脸色苍白,身体孱弱,不喝药疗伤怎么行。
“夭夭,我本不欲如此,但是你今日不乖乖把药喝了,我就命人让许宣尝尽北荒地牢里那八十八种酷刑,你今日不喝,今日让他尝一种,明日你不喝,他便再尝一种,直到你愿意喝药为止。”
白夭夭觉得这个妖帝比二十多年前更加毒辣,只恨自己当初答应了天帝对他在凡间照顾有加,早知今日,当初就该杀了他。
“我真是比当初更恨你了……”
斩荒苦笑几声,“恨也罢,怨也好,我说过,我已不在乎了。”
定下了作战部署,斩荒站在巨大的飞翼兽背上,带着大军浩浩荡荡前往五重天,还未近那里,便听见有乐声和歌声传来,渺渺空灵,梦幻不真,令人闻曲向往心中所想之景。
逆云看了一眼大军,双指一转,帮一些修为低的小妖镇住心神。
待来到第五重天天门外,歌乐之声朗朗阵阵,似乎在开启盛宴。
斩荒从飞翼兽背上一跃落地,左右踱步看着天门,嗤笑一声。
“主上,我们来攻打,他们在取乐,这是何意?”
“这五重天的人,是在向我发出邀请,让我前去做客。”
在逆云心里,见惯了血腥厮杀,这打仗就是打仗,九重天的人哪里来这么些奇奇怪怪的招数。
“主上,您千万不能单独进去,这是鸿门宴!”
斩荒拍了拍逆云的肩膀。“不用担心,我且进去会会,这里便交给你了。”说完便一个人走进五重天的天门,消失在云雾里。
白滢瞬闪而至,问道:“他一个人进去做甚?”
逆云一看今日的白滢居然换了装扮,长发马尾髻镶玉,身穿白色轻盈甲,剑袖封腕,腰封下佩戴一枚红色玉佩,下裳上有两道蛇纹佩绶,两肩凌带迎风飘,整个人看起来颇有大将之风。
“胤澜君,主上说五重天的人邀他去做客,可逆云担心主上安危。”
长叹一口气,斩荒果然是满满一身自信的人,随心所欲,胆比天大,撇下这几万大军,自己深入虎穴。
白滢思量一番,也进入了天门内。
斩荒走了一段路,四周皆是云烟缭绕,但耳边却是笑语盈盈,丝竹之声不断,一挥袖,一阵妖力化去许些烟雾,便看见前方有一个凉亭,里面有人。
他想也不想就往前去,凉亭里出来一个身着惊鸿仙衣的女子,额上有红色花纹,眼下有一泪痣,人有柳蒲之姿,甚是惹人怜爱。
那女子迎了上来,说道:“小仙锦乐仙子,见过妖帝。”
斩荒只看了她一眼,笑笑,“仙子,我这是来攻打你这儿的,不知你此番是何用意?”
“我在这五重天待了太久了,好不容易有人能来,自然心生欢喜,想把酒言欢一番,不知妖帝做不做陪?”
锦乐仙子碎步回到亭中坐下,斟了两杯酒,示意请他入座。
斩荒一展长袖便坐了下来,盯了杯中酒一眼,不动。
那仙子倒是举杯后一饮而尽,又说道:“听闻妖帝与天帝是双生子,长得一模一样,我至今无缘面见天帝,今日一睹妖帝的风采,果然俊美,怕是三界无人能比。”
“哎,我说了这么多,怎不见妖帝把这杯干了?莫不是觉得只有你我二人不够热闹?”说完双手击掌,两队舞姬上来,数个乐师就位,开始了轻歌曼舞的观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