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倒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杨不留思忖片刻,忽而看着诸允爅眼前一亮,“殿下是否认得广宁卫指挥同知鄢渡秋?”
诸允爅怔愣,显然是没料到这秘密竟然还事关朝廷命官,“你们居然认识鄢大哥?”
“鄢将军的结发妻子是广宁府人士。”杨不留也被诸允爅如此亲近的称呼吓了一跳,“将军夫人随他戍边,两年前因体弱去世,将军觉得没能照顾好亲眷,亲自护送夫人魂归故里,只在他府中留了牌位……言而总之,夜凉姐就是那时候认识将军的。”
诸允爅惊诧,“该不会是在涵翠楼吧?鄢大哥……”
“没有——”杨不留斜睨了他一眼,当即猜到他脑子里晃得是什么,“想什么呢?是有天晚上,夜凉姐受邀去一大户人家抚琴,回涵翠楼的路上遇见了鄢将军。”
“所以是……英雄救美,芳心暗许?”
“也不是——是英雄喝得烂醉如泥,被几个小混混纠缠,夜凉姐驱赶不成,拿琴把人砸跑了,带着丫鬟把人扛到一个客栈。”杨不留眼见着诸允爅唇角翘起弧度,无奈地笑出声,“夜凉姐放下人就回去了,第二天一早鄢将军就要整备,也没时间去跟夜凉姐道谢。本来想着赔一把琴,可去庄生阁一打听才知道夜凉姐那是一把价值连城的古琴,鄢将军赔不起。”
诸允爅噗嗤一乐,“有所亏欠啊……”
杨不留点头也乐,“后来鄢将军回卫所亲手做了把琴,趁着来广宁置办物资药材的时候送给夜凉姐……之后,夜凉姐看他做琴做得满手是伤,心疼又开心,然后呢,就倾心于他,一直挂记着鄢将军呢。前段时间北边来信,说是要来药铺定药材,过段日子鄢将军会回广宁府。我就是把这事儿告诉夜凉姐——虽说夜凉姐不清楚鄢将军的心意,而且总念着自己出身红尘……可既然回来,能见一面一解思念之苦也是好的。殿下若是认得鄢将军更好,可以一同到涵翠楼坐坐。”
“让我当媒婆?”诸允爅满脸的无可奈何,“鄢大哥要是没这心思,我这不瞎撮合嘛?再说了,我还有个心心念念着嫁给鄢大哥的皇妹呢,我不管。”
杨不留咋舌,抿着嘴,“反正鄢将军说三年之内不会续弦,公主也没戏。”
正说着,杨不留与诸允爅拐进了一家琴馆,匾额上书行书大字“庄生阁”。
庄老板没在前厅,一个小学徒站在柜台后面招呼,“姑娘公子买琴还是调音?”
诸允爅抖开扇子信步踱到柜台前,“我们想打听……”
小学徒歪头瞧他,抬手打断,指了指挂在墙上的条幅。
“无问不答,一问一两。”
合着这庄先生是位卖消息的包打听。
诸允爅叹了口气,回头却见杨不留弯着眼睛站在门口,显然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她指了指柜台后边的小学徒,“让他找庄先生出来,两钱。”
小学徒对着诸允爅惊诧的表情习以为常,把手伸到他面前。
“先交钱,后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