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24、小重山(二十六)(1 / 2)(快穿)强制沦陷首页

; 秋天到来无边落木萧萧而下嫩黄、澄黄、黄绿的干燥叶片交叠,堆积成彩色的地毯。银杏树背后的矗立的巨幅广告牌上绘制着恢宏盛开的东方复瓣莲丹笔写出的猩红的艺术标题“现实梦境”,拉出长长的笔画在车窗外一晃而过。

秋原将车停在地库接受人脸识别进入电梯。

“前往实验室?”空中漂浮着一行字母他伸出手指随手戳了“n”按了按肚子电梯径自上升将他送入了一楼的员工餐厅。

此时正是午餐时间,烘烤面包的诱人热气扑面而来实验室的员工端着餐盘在移动式的自助柜台前穿梭,有的人还接着电话,各色俚语、笑声在这里交织汇聚。

一整排装在窄长玻璃瓶里的缤纷果汁斜插在碎冰块里,秋原抽出一瓶葡萄汁上下颠倒了一下,四处打量着,在靠窗的座位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他端着餐盘坐在二十五岁的亚裔男人对面窗边的阳光很好融融地透过玻璃晕染在苏格兰式格子桌布上,几乎将他的头发和睫毛晒成了亚麻色。

他有着带禁欲感的苍白皮肤,和比亚洲人更深邃的五官,因为头发理得短而利落的缘故这种近乎锐利的英俊无所遮掩,更加突出。他切牛排时显出的腕骨,也同样给人这样不好接近的感觉。

“全熟?”秋原伸出舌头叉子戳了戳他盘子里那块牛排,“成肉干了吧,嚼得动吗?”

“不然我在干什么?”对方没有抬头,仍在慢慢地拿刀切着牛盘。

“以前上学的时候,你可能吃五分七分带血的,熟成你也吃过,一咬冒直血汁啧,”他尖刻地咬了一口虾饺,“像个野兽似的。”

对面的人睫羽微动,轻微地“嗯”了一声,淡然敷衍着。他像个耐心的考古学家,一块一块地拆解完盘子里的餐食,又一块一块地送进嘴里,最后搁下刀叉,妥帖地擦了擦嘴,像是完美地完成了一项任务:“我在实验室等你。”

“哎”

他不顾秋原拽他的衣角,端着盘子站起身来,走路时西装外套衣角被风微微撩开。一个女孩打着电话不慎撞到了他,险些把咖啡泼到他胸口,他伸手扶了一把,那女孩抬起头,红着脸绕开了他:“抱歉。”

他未做停留,继续向前走去,好像刚才只是被飞蛾扑了一下衣裳,最终消失在拐角。

十分钟后,秋原回到实验室,y正站在实验舱前记录实验数据,办公桌上的金属铭牌上写着:安德烈斯,一道午后的光从名牌上刺眼地闪过。

“你也别太拼命了,”秋原抓了抓头发,“兴许只是巧合本子是有人专程放进去的……你知道教授叫你来是为了保下你,不是真的要你出什么成果……”

他安静下来,看见y无声无息地接入了电话。

“安德烈斯先生,法院拟将安排在近期开庭,届时会有媒体参加,希望这两天你能同我们保持联络。”

“好。”回答这句话时,他的眼中毫无波澜。

挂掉电话后,他继续低头记录着实验数据。

“你听没听见我说话?”秋原捏着平板电脑不放,“刚吃完饭就容易胃出血。”

“少信谣传。”y淡淡抽出电脑。

这是首个取保候审的嫌疑人仍然任职,甚至任政府要职的案例。

事情的起初在一天早上,秋原在检查当初y父母死亡的对撞机实验舱时,发现舱内多出一本手札一本并不常见的纸质的,泛黄的手札,经y指认,那是他母亲常用的笔记本样式。然而里面没有任何内容,它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送到了人们面前,而上面本应有的文字被这股力量洗去了。

排除恶作剧后,官方对此极为重视,因为这意味着虫洞空间可能真实存在,它吞噬了某些东西,若干年后又吐了出来。

为尽快取得突破,课题组的组长、y大学时的导师向他抛去了橄榄枝:“我当时说过,如果你能克服心理障碍,实验室的门将永远为你打开。”

此时的y堪堪从游戏部解离职,接受着预期长达六个月的核查。

他在审讯室坐了三天,不承认自己进行过违禁实验,但他承认自己确实藏匿sp机器人,却对此表现得轻描淡写、毫无悔意:“那是我此生唯一承认的妻子。”

这个已经确认被销毁的机器人的身份随后得到了披露,她是诺尔教授生前最后一个违禁实验的失败成果,那个差一点变成了复活人的仿生人。

此事一出,即刻引起社会哗然,这位曾经因为“现实梦境”风头无两的游戏设计师,立即处于舆论的漩涡中心,不少人人认为他疯了:“可能是研究游戏太久,总是一人独处,心理产生了问题。”

“天才总是不走寻常路,希望能给他一个机会,一定要判的话……以包庇罪结束就好,拜托了。”

也有人认为这是为游戏的炒作,除了“现实梦境”销量激增之外,无数记者蹲守在警察局门口,致使正常流程的庭审一推再推。

这数日的讨论带来的影响太恶劣了,联合政府信息部讨论下发了一道批文,要求尽快秘密逮捕y,并禁止他再在公众面前发声。

不过这批文层层下递,最终没有施行,一个女孩的手挡住了它。

薇安几乎和父亲闹翻了。她在深夜里坐在警察局为他办理取保候审,好像已经忘记消息爆出时她是多么的震惊和恼怒。

她最终还是来了,开车在飞驰在路上时,风很暴烈,把她的顺直的长发吹得哗啦哗啦地乱飘。她踩紧油门,引擎声发出了刺耳的轰鸣。她想,人生总要疯狂一次的。

她动用了一切的关系和手段,却在y被带出来时别过了头,没有看他。

“还好吗?”她只说出这样一句话,“你不会被打倒的,是这样吧,学长。”

y没有回她,他半个身子没在黑暗里,抬起两只铐在一起的手旁若无人地抽烟,他头上有两个发旋,审讯室昏暗的灯光下,隐约看得见他的衬衣是皱巴巴的。

他并不颓唐,也毫无悔意,似乎完全陷入自己的世界里,同外面的人漠然隔绝开来。

隔日y被放回了自己的家里,等候庭审。联合政府实验室邀请他的电话接到家里来,资深的老教授非常坚持:“没有比你更聪明能干的学生,也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

出乎意料地,y答应道:“好。”

他当晚收拾行李,搬到了联合政府实验室,上级领导收到了消息,气急败坏地来看这位戴罪之身的受邀者时,他正一个人坐在实验舱旁边的地板上温习实验流程。

他将手搁在膝盖上,背靠着巨大的实验舱侧壁,好像是宇航员依偎着飞船,又像单个的蚂蚁靠在巨大的蚁巢边缘,最后一个活着的生灵依偎着他的母星。

他全神贯注地看着平板电脑上的内容,似乎丝毫没有发觉有一行人神色各异地盯着他。

也许是这画面触动了实验室总负责人,一礼拜后,特批文件下来了,这间原本属于他父亲的办公室换了一个新铭牌。

y坐在同一张办公椅上,接着他记录的实验数据探索多重宇宙。

清晨。

y在六点钟起床,坐在半暗的天色中慢条斯理地穿衣,洗漱,晨跑,这样的极度自律在秋原看来非常令人震惊的:“你不抽烟了?一根也不抽?”

在这段时间,y完全戒掉了纸烟,只吃营养合理的食物,他的肌肉线条比原来更精悍,路过他身边的女性时常留意这个中德混血的青年,但是他对于这些打量视而不见。

有一次,秋原在办公室抓到y吃彩虹棒棒糖,诧异之下,非常确定道:“你肯定是想烟了。”

y把糖从嘴里拿出来,他的唇微有些闪亮,他在阳光下转了转棒棒糖的梗,看着它若无其事地笑:“太甜了。”

秋原说:“我小时候最喜欢柠檬和葡萄味,这种旋转彩虹是最甜的,满是糖精。”

y看着棒棒糖,只是笑着,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