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模糊糊的又睡了一觉,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十七感觉自己身子倒是有了力气,身上还是疼,却能慢慢的扶着床站了起来了。
她自己都佩服自己坚强的生命力,她这算是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后生生的被薛白拉回来了,寻常人受这么重的伤就算是侥幸捡了条命回来,也得半个月不能下床,她倒是几天就能站起来了,还好伤口虽然狰狞,却没有伤及骨头,薛白用了极好的药,皮肉伤好的也快。
几天就能站起来,她极快的捕捉到了重点,她在这待了几天了?依照薛白的性子肯定不会和风念他们说一声的,怕是风念他们快找疯了罢。
正想着,她便看见薛白走了进来,看着她凤眸斜斜一挑:“唔,你伤口好的挺快。”
“薛白,快带我去找风念。”她眸中亮了一亮,向他跌跌撞撞的扑过去。
薛白伸出两根手指拎住她的衣领,弯腰和她对视:“你的伤还没好。”
“没关系,我需要回去。”
薛白不可置否的点点头,抱起她就要出去。
“等等。”她急忙道,“你能不能改成背着我,这样很奇怪。”
尤其是在她还做男子装扮的情况下。
薛白蹙眉,轻哼一声:“真麻烦,还不如那天丢了你。”虽是这样说着,他手上却是将她轻轻的背在背上。
十七权当他的话是耳旁风。
落在别院的时候,隔着门她就听见了房内苏祈嚷嚷的声音:“再找不到主子老子就直接去新楚要人!弥生那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和楚军一战!”
苏木如此沉稳镇定的人居然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那我现在就给弥生传信,咱们马上就出发。”
十七一听,立刻从薛白背上跳下来,这么一动,却牵动了伤口,顿时疼的她抽了一口凉气,她扶着薛白的手腕,稍稍稳住了身形。
薛白瞅着她,冷哼:“活该,谁让你这么逞强的。”
她充耳未闻,只是扶着他的手慢慢走了进去:“苏木苏祈。”她扬声道。
“主子!”门被哐的一声打开,苏木苏祈冲出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我没事。”她唇瓣动了动,勉强扯出一个笑来。
苏祈似乎是想确定一下,伸手想来摸摸她,却被薛白挡住了手,他语气轻描淡写:“如果你想让你主子死的话,尽管来摸罢。”
他愣愣的收回了手。
苏木看她脸色苍白,担忧的问:“主子受伤了?”
她已经走进屋内,坐在凳子上,云淡风轻的答:“没事,小伤而已。”
薛白凉凉的瞟她一眼:“是,小伤,只是差点就死了而已。”
苏祈一脸紧张兮兮的看着她:“主子,要不要让孟公子来看看?”
十七连连摆手,道:“不用让师兄来了,我已经无事了。”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猛地转头直勾勾的盯着苏木,道:“我阿爹那边……”
你没告诉他吧?
苏木知道她未说完的话,一边为她倒着茶水一边点头道:“我知道主子不想让城主担心,所以一直瞒着城主,不过主子你要是再不回来,也瞒不住了。”
听到这,她心里松了一口气,若是让她阿爹知道她弄成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依照慕云天的性子,怕是当下就率领着水军就要去新楚要人了。
“我也没敢告诉孟公子。”苏祈缩了缩脑袋,有些心虚的道,“让主子受这么重的伤,他还不得剥了我们的皮。”
十七哭笑不得:“还好没告诉师兄,要不然又得出乱子。”想了想,她又问道,“风念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受伤虽重,也不过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苏木将茶杯轻轻放在她的面前,又道,“从前日醒后,他们便一直在翠云山寻你的下落,一直未曾回来。”
“让他们回来罢,好好养伤,他们那日受伤不轻。”顿了顿,她又问,“人抓到了么?”
“属下惭愧,请主子责罚。”苏木苏祈忽然单膝跪下,“那日咱们狼兵和长生军赶到后,主子和那帮新楚的人都没了踪影,后来狼兵才发现离那不远处有个密道,直通翠云山底十里外。”
她若有所思,摆摆手让他们起来,也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
“听弟兄们说,那日听到主子你的哨声的时候都往那赶,但路上遇到了不少杀手阻挡,估计是他们留了后手,到了之后才发现已经没人了。”苏木语气沉静,“后来咱们的弟兄一直在搜山,才搜出了那条地道,不过平阳郡各路口已经被严查,这几日任何人不准进出,想必新楚的那伙人还在隐藏在这里。”
十七微微点头,道:“那伙盗匪呢?”
“应主子的命令,全部就地诛杀,一个不留。”苏祈眼睛一眯,脸上尽是冷意,“已经命人把尸体带回来了。”
十七唇角弯出一个冰冷的笑:“很好,把头都给我割下来,悬于城门示众。”
她一来是想告诫新楚惹了麻烦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二来也是为了安抚涣散的民心。
“是,主子。”苏祈领命,又像是松了一口气的道,“主子,你可不知道,咱们的人这些天都快急疯了,狼兵差点把那座山翻了个底朝天,你要是再不现身,风念他们都要在平阳郡掘地三尺了。”末了,他又补充道,“弥生都已经回海卫总营准备开战了。”
她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不是上次我阿爹寻我时你幸灾乐祸的模样了?”
苏祈一本正经:“哪能呢,这情况不一样,该担心的时候担心,不该担心的时候自然要幸灾乐祸了,咱这不是跟主子学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