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她放在右侧的肩膀上,右手固定住她的身形,左手拉着她的手,以防她掉下来。
眼前一览无余,原来这就是两米的视野哇,她不由得在心里感慨的道,不过十七觉得这样欺压人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她低头道:“放我下来吧。”
薛白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轻描淡写的道:“你轻的跟个小猫似的,我不费力。”
十七这时才真正觉得,薛白这人还是不错的,歪着脑袋思考了下,她轻轻拍了拍他的头,严肃的道:“薛白,我发现你这个人除了嘴巴毒了点,性子冷了点,脾气傲娇了点,有时候还像我阿爹了一点,其他地方都是不错的。”
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还有还有,爱跟着我了点。”
“我是不是应该把你扔出一点?”闻言,薛白作势就要把她扔出去。
十七赶紧抓紧他的手,连连摇头,做出一副认真看戏法的表情:“我不说了不说了。”
戏法很巧妙,虽然没有扶娄人的精彩绝伦,但也算得上让人大开眼界,十七倒是看的渐渐入了迷。
人群散去的时候,薛白也将她从肩上放了下来,已快到宵禁时分,街上的人群渐渐稀疏了起来,虽然身边有这位昭元王护航,十七还是不想和官兵打交道,遂也打算回去了。
北方的冬日很冷,寒风刺骨,十七被冻的脸红通通的,她玩闹了这么一个晚上,又困又乏。
薛白看着她的样子,很自觉的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上来。”
十七一点也没要客气的模样,当日她在苍梧山就把薛白当车夫了,现在又有什么不敢的,所以说啊,这事情呢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当然有了三就会有更多回的。
跟在两人身后的林一惊愕的张大了嘴巴,他他他……他没看错吧?
他那向来冷傲从不将人放在眼里的主子居然会背着人?而且还是一个小丫头?他一直认为薛白不近女色的。
要论起薛白的性子有多高冷,他跟了薛白十几年了,自然是最清楚不过了,他家的这位主子,脾气上来的时候连皇帝的面子都不给,如今居然舍得下身份,去背慕家的那个小丫头?
真真是见了鬼了。
林一就这样处于震惊状态的跟在薛白身后游魂似的飘回了府。
房间里只点了只小气死风灯,十七和薛白一样,也不喜欢太亮的环境。
她凑在灯光底下细细的琢磨着林一背回来的这些小玩意儿,昏暗暖黄的灯光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了住。
薛白坐在一旁倒了杯热茶,垂着眸子漫不经心的晃着里面漂浮着的几片茶叶,也没有喝的打算。
忽然十七正把玩着的一个瓷器小象从她手中滑落在地,啪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薛白抬眸看向她,她正低着头,脸隐藏在阴影里。
“怎么了?”他虽然看不清她的神色,却直觉的她有些不对劲。
下一秒,她的身子就要滑落在地,他身形极快的堪堪一接,她便意识模糊的缩在了他的怀里。
“小丫头,丫头?”他一惊,扶着她直接一手搭在她的手腕上。
脉象虽然虚弱,却不似中毒,他的医术不差,可他居然看不出她生的是何病。
十七紧闭着眼睛,脸色苍白,额头渐渐出了一头冷汗。
“林一,去找……”他当下便想唤影卫去寻太医院里的御医,却被十七拉住了衣袖。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从她的眸子中能看出来,她正忍受着极大的痛楚。
“我没事,是寒蛊。”她紧紧握住他的手腕,声音细微如蚊蚋,“让我自己待一会儿就好了。”
她的指尖越发的冰凉,甚至素白的小脸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霜。
若是寒蛊……薛白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拿锦帕擦了擦她额头的冷汗,他头也没抬的吩咐道:“林一,去取些雪灵狐的血。”
“是!”林一急忙应声道。
直到喂了十七小半碗狐血后,她身上的冷汗才渐渐下去,薛白捏着她腕上的脉,一边用右手扶住她的肩,一边将内力缓缓输进她的身体。
“别……”十七的声音有些沙哑,透着几分的虚弱。
薛白没搭理她,只是兀自的进行着自己的动作,好一会儿,她的呼吸才逐渐平稳下来,摸了摸她的额头,依旧是冰凉,他也没来得及在意她满身的冷汗,把她直接用被子一裹,抱在了怀里。
十七本能的往热源地蹭了蹭,许久之后,一只略显苍白的小手从被子中伸了出来,摸上了他的脸,然后他就听到怀里的人在迷迷糊糊嘀咕:“阿爹,怎么摸着你瘦了这么多。”
薛白只觉得额头一根青筋蹦起:“小混蛋,你喊谁爹呢?!看清楚我是谁!”
十七接着就被耳边的低吼炸醒了,连带着她的神志也被炸醒了:“唔,薛白。”
她干笑了两声,试图挽回些什么:“你怎么可能是我阿爹呢,是我方才说错了,我阿爹才没有你这般美貌。”
薛白冷哼一声。
瞅了瞅他有些苍白的唇色,十七叹了口气道:“其实你没必要耗费内力给我压制寒蛊的,我已经习惯了,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薛白云淡风轻的拂了拂衣袖,坐在她的身边,道:“可你不是难受么。”
十七一怔,尔后垂下眼帘似乎不在意的自言自语道:“你果然像我阿爹一样。”
薛白听了后直接就炸毛了:“小混蛋,你再喊我一声阿爹试试?!”
看样子某人对孟流桑那一句老牛吃嫩草很是在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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