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29.小别(1 / 2)长腿姐姐首页

把窦一鸣送进医院之后,蔡清河坐在他的病床边,感到焦躁又烦闷。她打开盛雍的对话框,想对他说点什么,但是不知道说什么才是合适的。她回头看着床上的窦一鸣,那种焦躁感更强烈了。

窦一鸣安静地躺在床上,头发和衣服依然湿漉漉的,把医院的床单染湿了。护士不太耐烦地对着蔡清河和管家说:“病人发着烧,还淋了雨,你们应该先帮他换衣服。”

护士把窦一鸣的衣服脱下来,用干毛巾拭擦他的身体,给他换上干爽的病人服。蔡清河坐在隔壁沉默地看着。她看到窦一鸣藏在衣服下的消瘦身体,泛着不健康的惨白色,肋骨一条条凸出来。医生间或拉开他的眼睑,间或按按他的腹部和胸膛,用冷漠的声音说道:“长期营养不良,先打瓶点滴吧。”

蔡清河张了张嘴,想问他为什么会营养不良,最后还是没有开口。眼前的这副身体,跟她以前印象中看到的不同,她印象中的窦一鸣有着健康的体魄,笑容干爽。

她任由医生护士数落,只沉默地坐在一边。窦一鸣倒下之后,她的愤怒也渐渐消失了。看到展现在自己面前的这幅身体,她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苦涩和沉默。

她幻想过窦一鸣和钟洋子的未来。在她的幻想里,窦一鸣和钟洋子会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过着幸福的生活。也许贫穷,也许与世隔绝,但她觉得他们会很快乐。以前一旦想象到他们这么快乐,她就会觉得痛苦。作为被背叛遗弃的人,她做不到毫无隔阂地祝福他们。她有时候甚至会祈祷他们受到伤害,比如让他们养的马全部得病死掉、让他们吵架分手之类的。

但是一旦窦一鸣以这样一副样子昏倒在她的面前,她依然会觉得难过。他看起来孤苦伶仃,过得并不好,这使她难过。也许曾经爱过,后来却怀恨在心的人,确实不适合再见面。因为对方过得太好,她会不快乐对方过得不好,她也不快乐。

她坐在窦一鸣的床边等他醒来。在等待的两天里,她看着窦一鸣的眼睛,想到了盛雍。刚见面的时候,她从盛雍的眼睛里看窦一鸣。现在从窦一鸣的眼睛里,她看到盛雍。有些人的位置终究是被悄悄取代了,旧的故事终会结束,新的故事还会到来。这让她的心情稍微好过一些。

盛雍让她的心情变好,但是想到要给盛雍打电话,依然让她觉得有些压力。她想起那天当着盛雍和窦一鸣的面,她说盛雍是她的“男朋友”。当时她只是福至心灵,随口那么一说,但是说完之后,这两天再回想起来,这个称呼却每每让她的心有些触动。之前她一直拖着,不愿意去定义他们的关系,但是她觉得是时候了。

想到这里,她又看着昏迷的窦一鸣,发起了愁来。她想起来一件事:她其实还没有和窦一鸣办离婚手续。之前窦一鸣一直失踪,根本办不了离婚手续。而且他们的共同财产太多,利益纠葛也很难处理,所以她一直没主动去处理这件事情。那会她还是单身,也没想过要跟谁谈恋爱。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

她想在搞定离婚后续之后,再跟盛雍解释这一切。而且想到要确立两个人的关系,这让她稍微有些不安,她有很多事情需要考虑。毕竟她和盛雍各方面都差得太远了,他们本来就不是适合彼此的恋爱对象。虽然不知道盛雍的热情能维持多久,但是她还是要对自己的心诚实。她得想一个适合的处理方式。

两天之后,她给盛雍打了个电话。她在电话里硬着头皮,说以后再给他一个解释。她以为会被追问一通,但是很意外地,盛雍竟然没有问她任何事情,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就在打这个电话的时候,断断续续昏迷了两天的窦一鸣终于醒了。他正静静地看着蔡清河,不知道刚刚听到了多少内容。蔡清河条件反射想解释,想让窦一鸣不要对盛雍的眼睛想象太多。但她觉得这个解盖弥彰,显得她还很在意窦一鸣,说出来就仿佛会置于弱势似的。所以她没有开口。

她开口跟窦一鸣说的第一件事,是关于钟洋子的。毕竟他来找她,就是为了问钟洋子的下落。她说:“洋子没有来找过我,但是之前她给我打过一个越洋电话,大概三个月前,在萨摩亚群岛的班森旅馆,电话我还有记录,但是她第二天就离开了那里。”

窦一鸣“啊”了一声,说:“你曾经说过想在那儿定居,我应该想到的。她会去你想去的地方。”他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蔡清河皱起眉头,说道:“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也说了这个理由。你们自己不觉得自己很好笑吗?”明明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为什么可以这么若无其事。

窦一鸣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蔡清河问出了一个早有猜测的问题:“你们分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