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哥揉了揉太阳穴,他看着亲爹,说:“您没事儿,去遛鸟儿好吗?”
齐爸爸:“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呢!”
齐大哥认真:“你们谁也别为她求情,更不要说什么代替她罚站,不行!如果不让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下次在这样做怎么样?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既然承担不起失去她的可怕结果。就要让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完全没有原则的宠爱不是对她好,是害了她。”
现场,鸦雀无声。
好半响,齐妈妈点头:“听老大的吧。”
齐嘉恭又说:“还有,我打算给我们家做一个翻修,大家收拾一下,明天搬到外公那边。等一下我跟外公说!”
“跟我说什么?”
齐舅舅接到电话,马不停蹄的赶来,同行的还有老爹。
齐令宜立刻起身:“爸。你怎么来了?”
齐老爷子:“我听说家里进贼了,过来看看。嘉敏要不要紧?”
听到这边出了事,真是吓死人了。
老爷子真是心跳都快了几分,生怕这边出了什么事儿!
他说:“嘉敏呢!?”
“书房罚站!”齐大哥率先开口,随后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最后说:“外公,我们想去你那边借住一段日子。我觉得齐家这个样子,实在是不行,那些小毛贼都跟走城门一样,还哪里有一点安全性?正好趁着这次的事情,整体翻修一下。还有院墙,现在的院墙肯定是不行的,我已经琢磨好怎么弄了!我打算给院墙拔高,另外拉上电网,谁再来,我直接电死他!”
齐家人:“………………………………………………”
要不要这么凶残!
齐三哥理科直男倒是立刻说:“可是电网这种东西,应该很复杂,而且,本身电就很贵……”
还没说完就被齐大哥打断:“你听过一句话吗?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办到。再说贵,难道我们家还差钱儿?”
一句话就让大家悄么悄的不敢放屁了!
齐老爷子点头:“你说的有些道理。”
齐大哥:“我们先搬过去,稍后我这边翻修结束,安排人去老宅那边,这样你们住的也安全。”
齐大哥几乎是一锤定音。
齐舅舅:“其实我们那边倒是无所谓的,毕竟我们也没有什么可以被别人觊觎的。”
“一旦遇到绑架的呢?咱爸可比你值钱多了。”齐令宜突然开口,她说:“就这么定了!”
齐老爷子虽然在,齐舅舅和齐爸爸也都是正值壮年的大老爷们,但是齐家的话语权还是掌握在齐令宜和他的长子齐嘉恭的手里。基本上他们娘俩儿决定了的事情,很难会改变!
而且,大抵是从小到大习惯了,齐令宜开了口。齐令贤一般也很少会反驳。
果然,这次也是一样。
双方很快就定了下来,齐令贤说:“那既然嘉敏没事儿,这边……”
齐嘉恭:“舅舅,其实这次找你来还有旁的事儿。外面的几个小毛贼你们也看到了,其实他们是受人指使,我记得您的画特别好。不知能否请您出手,帮我们画一画那幕后黑手?这人不揪出来,有一就有二,我是不放心的!”
齐令贤:“一家人哪里用得上一个请字,不把那人揪出来,我也寝食难安!我们立刻画像。”
三个小毛贼被人揍了个半死,又被扎了好多刀,如今已经是气若游丝,三人觉得人生最惨的一天,当属今日。不过就算是灯光通透。再看齐嘉恭,也是觉得这人就像是地狱里阴森的恶鬼。
会吃人的那种!
此时齐舅舅正在做准备,齐嘉恭扫了一眼三个人,淡淡:“你们最好给我做的又快又好,若不然,怕是没出这个门儿,你们就失血过多而死了。”
三个人疯狂点头,不敢多说一个字儿。
医者父母心,齐舅舅看他们这个狼狈的样子,有些不忍心。不过却并未开口,只将自己的不忍心忍下了!
他父亲从小就教他不能滥用好心,他做的不是顶好,但是却也不会给自家惹麻烦!更不会下了自家人的面子!
“开始吧!”齐舅舅很快的支起了画板,虽然没有滥用好心,他的动作倒是快了几分。
说来也是怪,齐家明明历代都是个商户,没什么读书人。但是到了齐令贤,他偏就是个十成十的读书人,不仅读书好,医术好,就算是绘画也十分不错。
不过虽然不错,齐令贤却鲜少在外人面前作画。
他作画虽然厉害,但是却有个致命的缺点,作画死性,缺乏创新。要说自己的风格,那是一点也没有。但是要说临摹,那么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而这在这个时代是相当不好的。
可是好与不好,又分怎么说,旁人看着是不好,那是看不到其中的商机。但是对于有的人来说,那就是千好万好了,所以在少时刚刚崭露临摹天分的时候,齐令贤就被城内开古董行的张家老爷子看中,为他和长孙女儿定了亲事。
两家也时常走动,两个孩子更是频繁接触起来。
可谁曾想到,齐令贤在这十来年的交往里动了心,真心真意的爱上了未婚妻张大小姐可是张大小姐却不这么想,她并没有看上齐令贤,直言自己是把当哥哥,并且最终在结婚当日跟人私奔了。
这不管是对于齐家还是张家,打击都是巨大的!
两家都丢不起那个人!
张家剩下的几个女儿都很不好嫁,而齐家则是绿油油的绿帽子。
因为当众悔婚的事情也丢了大人,为了给齐家一个交代,也为了给张家找回一点点脸面。张家把张大小姐划出了族谱,并且登报断绝关系,永不相认。
齐令贤也是从那时起才知道,原来张家当时选中他做女婿,看中的是他的绘画能力,他们家需要齐令贤这样有高超模仿能力的人来造假。外人如何都没有自家人信得过,所以他们愿意把长孙女儿嫁给齐令贤。
这也是为什么当年齐家家世明明不如张家,张家仍然十分上杆子要结亲的真实原因。
既有显赫家世,又有高超的绘画技能!
从那以后,齐令贤就不太在外人面前作画了。
齐令宜看着哥哥认真的样子,恍惚想到那些往事,心里又多了几分恼恨,恼恨张家,更是恼恨张大小姐。如若不是他们家要培养感情使小男女时常接触,她哥哥不会陷得这样深,至今孑然一身她也恨透了张大小姐,她有许多机会可以说出自己不愿意,偏是要在结婚当日悔婚,害了她哥哥一辈子。
齐令宜攥紧了拳头,只是刚握紧,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双大手握住了。
齐广志握住了她的小手儿,冲她笑。
齐令宜缓和了一下,低声说:“你这是干什么。”
她的声音压的很低,不过齐广志却不撒手,他相当理直气壮,连音量都正常:“我握我媳妇儿的手,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
他嘿嘿一笑,引得齐令宜咬着唇,嗔怪的瞪他一眼。
齐广志想了想,拉着媳妇儿来到厨房,眼看周遭无人了,齐广志低声:“我晓得你看到令贤作画,便想到那些旧事。不过你看,令贤都不在意了,你又何必这样钻牛角尖呢?”
齐令宜抱怨:“谁说他不在意的?如若不在意,为什么过成今日这样?”
那是她唯一的弟弟,从小就跟在她身后“姐姐”个没完,最乖最懂事的好弟弟!
“那我们就帮他找一个好女人,一个最好的女人。你看,与其你气成这样,倒是不如做些有用的事情。好不好?而且你想啊,他们张家还不是因为这件事儿分家了,其他几房都恨透了大房,他们也没得个好啊!就说那张吉祥,她难道过上什么好日子了吗?还不是痴心错付,没过一天好日子就死了!”齐广志安抚媳妇儿。
齐令宜:“可是还是气!”
齐广志低头亲她的脸,她终于有了笑面儿,闪躲说:“胡闹什么,孩子都多大了!”
齐广志:“孩子多大我们也是夫妻,也得睡觉啊!”
齐令宜掐了齐广志的腰一下。
齐广志:“要是你气不过,我再去张家骂人!”
齐令宜摇头:“不了。”
被丈夫这样安抚了一下,她好了许多,说:“我们出去吧。”
二人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个简单的轮廓了!
要不说,真是小命儿最要紧,小毛贼几乎用上了自己生平会的所有的形容词,在他的描述下,这个人慢慢的呈现于纸上。到最后,终于有了个大概的轮廓。
而此时,几个小贼也都觉得自己气若游丝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们还是强撑着,没办法,想活,就得坚持!坚持,就是胜利!
眼看天空慢慢大亮起来,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了,这个人,总算是画出来了。
齐嘉恭看着已经生动出现在纸上的人,问:“他吗?”
其中一个人哑着嗓子,嘴唇都干的不像话,他点头:“是,是他!大概有七八分相似了。”
齐嘉恭一声,缓缓说:“我当时谁呢!”
原来,齐嘉恭真的知道这人是谁!
他按住了画板,说:“不用画了!”
所有人都看他,他说:“我会报警。”
报警?
三个小贼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想要听到这两个字!真的,去巡捕房都不至于挨这么多揍,更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他们第一次觉得,报警这两个字这么美妙,三人疯狂点头。
我爱报警!
我爱坐牢!
齐二哥很有眼力劲儿的去拨通了电话,齐大哥扔下三个银元,说:“你们的。”
三个人呆滞的抬头看向了齐嘉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宿没睡,他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更白了,只是,看起来也更阴了。
三个小贼:“??????????”
这是,闹哪样?
齐嘉恭古怪的笑了一下:“你们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