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原来……住在这样的地方。

说得好听点是福利院，实际上是孤儿院，有人资助才有可能长久地办下去。这个破旧的小房子，连墙皮都脱落无几，和周围粉饰完好的公寓别墅格格不入。南方的水汽总是充沛，潮湿渗进墙砖里透出暗绿色的痕迹。

何云喜吸了吸鼻子，打开低矮的门，走了进去。顾铭川拉住她的手，走在她身侧。

这个点了，院内的孩子们应该都待在房间里没有出来，大厅很安静，庭院也是。稀稀落落的塑料凳被放在大厅，有棵粗壮的银杏树在庭院闲散地落叶。

“欢迎来到我以前的家！”她转过身来，站着张开怀抱，两手摆一字，兴高采烈地说。

她伸手去环抱那棵银杏树，左手却够不着右手。何云喜叉腰不高兴地指着它念叨“年龄比我都大，都不知道让着我一点，每回都抱不着你！”

顾铭川在旁边看着，戏弄她：“还不是你矮，手还短。”

何云喜气得够呛，嚷着说才不是。他大步向她走去，让她再抱着树试试能不能抱上。她又一次试着去抱那棵银杏，手伸得直直的，背后有一大片温暖靠过来。

顾铭川环住她的手，左手轻轻松松够着右手。他俯下腰，下巴放在何云喜的肩膀上，戏谑道：“你看，还不是因为矮。”

她正想反驳，他又笑着说：“可你刚刚好矮成了我喜欢的样子。”

被抱得动弹不得，何云喜的脑袋好像也动不得了，只有脸在发烫。

“你、你就是想说我矮！”

“可是我爱。”

这……这谁接得住啊。

突然，一个小孩子跑了出来，吸着鼻涕看着这两个奇怪的人，奶声奶气地问道：“你们在干嘛呀，抱这棵树吗？”

现在的叔叔阿姨真是奇怪，大晚上来他们这里就是为了抱一棵树。果然院长说得没错，现在的人压力太大了，会做奇怪的事情。嗯，他以后不要做这种大人。这个小男孩在心里暗暗地想。

顾铭川放开她，冷声对小男孩说：“小屁孩，关你什么事，管好你自己，把你的鼻涕擦一擦。”

何云喜推了推他，低声跟他说：“对小孩子这么凶干什么，温柔一点啊。”

她走过去蹲下，摸摸小男孩的头，柔声道：“别害怕，我们是来找院长的，不是坏人。你叫什么名字啊，小朋友？”

“姐姐，我叫亮亮，我已经十岁了，不再是小朋友了！”这个小男孩拍着胸脯骄傲地说着。这个姐姐好漂亮，比福利院里的婷婷还好看，他可得留个好印象给她。小男孩用袖子擦了擦鼻涕，臭美地理了理头发。

“好的，亮亮先生，请问你知道院长现在在哪里吗？”何云喜觉得这个小男孩很有趣。

顾铭川的脸色有点黑：“一个小屁孩能知道什么。”

亮亮不高兴了，凑在何云喜耳边问道：“姐姐，这个大叔是你的男朋友吗？好凶哦，你可以考虑考虑嫁给我，十年之后我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顾铭川一脸黑线，恶狠狠地问小男孩：“你说谁是大叔？！小屁孩，她可是我夫人，你就别想了。”

何云喜拉住他的小拇指摇了摇，让他消消气。扭头对亮亮笑：“亮亮先生，我已经结婚啦，你就不要和我家大朋友生气嘛，带我去找院长吧。”

“好吧，从今天起我最喜欢的女生是姐姐！院长在房间里，他刚刚让我拿凳子去呢。”说着拉着何云喜的手就走，非常自然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