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对于白语的风寒,木痕开的药与之前的那几位大夫并无多大的差别,但没过几天,白语的病竟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
她下了床,像平日里一样,走出白府大门,呆呆的在门口望着大街,她在盼着红衣少年的出现,这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每天早晨都要在门口站立许久。
身后,有个人缓缓而来,他走到白语身旁,没有说话,也顺着白语眼里的方向望着。一阵秋风袭过,吹在身上,凉意透骨。他解开外衣,轻轻的披在了白语的身上。
白语抬眸一看,发现原来是唐佑一直默默的站在她身边,且除去了外衣为自己披上,她轻声说道:“谢谢唐公子。”
唐佑微微一笑:“白语姑娘一直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小妹月狸,还耐心的教她武功,所以言谢之人应该是在下才对。”
白语未再搭话,只是继续朝街道尽头望着,眼里的凄凉和忧伤恐怕只有她自己能够体会……
白语照旧每日清晨都会来门外望着街道,然而,这几日的清晨,门外又多了一个身影,那便是唐佑。不过,二人之间还是如往常一样,很少有言语上的交流,白语静静的望着街道尽头,而唐佑则默默的陪在身边,白语的眼里满是悲伤和凄凉,而唐佑的眼里则极尽幽幽之情长。
日子过得很平淡,匆匆数日如弹指一瞬,白语的病也已完全治愈。
既然白语的病已去,唐佑便没有理由继续待在这边,于是让月狸收拾好包裹,准备即刻启程回家。
与白语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如今却要离开,月狸自然百般不舍,她拉着白语的手,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说道:“白语姐姐,小妹今日就要跟五哥一起回家了,可是小妹舍不得……舍不得白语姐姐……”
白语虽也有不舍,但她知道月狸早晚会离开,所以倒是没有太多伤感,只淡淡的说道:“小妹,你已经这么大了,不能总是哭哭啼啼的像个小孩子一样,眼下已是深秋,路上要注意多穿几件衣物,避免着凉。”看来白语是真的把月狸当成了亲妹妹看待,要不然也不会叮嘱这种事情。
月狸:“小妹知道,白语姐姐也要多保重,日后有机会,小妹会回来看姐姐的。”
除了白语,月狸也舍不得木痕与婉儿,与他二人又磨蹭了一会儿后才跟着唐佑、江逐等人骑马离开了白府。
数日过后,月狸与唐佑回到了幽州的安府,稍作休息后,便一起去了静谧苑,那是他们的母亲康夫人的居住之所。
“月儿,你终于回来了,娘可担心死你了。”正在绣着香囊的康夫人见月狸回来,放下了手中的物件,起身迎了上来,略显苍老的脸上笑开了花。
月狸挽着母亲的手臂,笑嘻嘻的说道:“娘,女儿已经这么大了,出去开开眼界总比一直待在府里好啊,您说是不是。”
康夫人略带责怪的说道:“又不是不让你出府,但你出府之前怎么也得说一声啊,你这突然消失,让为娘我担心得紧啊。”
月狸吐了吐舌头,撒娇的说道:“娘,是月儿不好,月儿离开前确实应该提前跟娘说的,只是……”月狸本来笑嘻嘻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怒气,愤愤的说道:“谁叫二哥他骂我不懂事了,那我就不懂事一次给他看看,哼!”
唐佑脸色微变,责备道:“二哥他也是为你好,只不过二哥的话语冲了一些而已,但是你也不能突然离家出走啊,害得娘亲为你担心得整夜都睡不着觉。”
月狸怒气未消,反驳道:“他为我好?我怎么感觉不出来?从小到大,我都没有见过他几面,每次见面,他不是说我这儿不好,就是说我那儿不好的,哪里看得出来他关心我?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我的亲二哥。”
“二哥跟着父亲镇守边境,整日忙得不可开交,你当然看不到几面,他心直口快,看到你的缺点就会及时指出,你不愿意改也就罢了,竟还能说出这般让人心寒的话来,我还以为你这次出走会有所改变,没想到还是这样没心没肺,看来是我太天真了。”唐佑平日里最宠爱月狸,也很少对她发脾气,但是这次为了她,母亲寝食难安,他也差一点在途中丢了性命,而现在见小妹好像没有丝毫悔改之意,顿时气愤难当,撂下这几句话后,便愤然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