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真是个颠倒黑白的无耻小人,当初,师父明明已经将真相禀明给你,没想到你却混淆是非,故意栽赃陷害我们,先是一路追杀我和鹭儿妹妹,而后派钟阔灭了虎鹰寨,还亲自带队去灭了师父的先锋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这个小人所为,还敢在此大言不惭?”霍渡尽情的骂着,他曾经有多信任郭守成,而今就骂得有多狠。
唐佑在一旁听得心惊胆跳,这个黑脸少年所说与他之前从严庄和郭守成那里听到的事情截然相反。他本就不太相信白元光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如今听到与白语、木痕和婉儿一起为伍的黑脸少年说的话,他竟深信无疑。不过,如果这黑脸少年所说属实,就会面临一个让唐佑无法接受的事实,那就是他父亲谋反之事。
郭守成脸色微变,但仍旧继续辩道:“刁民就是刁民,永远是这般谎话连篇,颠倒黑白。”
霍渡笑道:“男子汉大丈夫,有一说一,有二说二,霍某从来不会说谎话,只会说大实话。”
郭守成气急败坏,看向唐佑,说道:“局主,这几个刁民乃是劫取军饷的逃犯,怎么会是您的朋友?本都护今日一定要擒住他们,为我朝除去这几个祸害。”说着便要下令再次围捕这几个黑衣人。
“且慢!”
唐佑扬手制止,说道:“这几人确实是在下的朋友,既然郭副都护与我这几位朋友各执一词,想必这其中必有什么误会,还望郭副都护暂且放过他们,待在下查明情况后,再给郭副都护一个交代,可否?”
当日,钟阔被闪电击中后仓皇的逃下了山,走到山脚之时,就听到了一阵巨响,回头望去,才知是天山发生了泥石流,将半山腰的虎鹰寨全部吞没,于是他便认为那虎鹰寨里的人都被泥石所埋,回到北庭都护府后,就立刻将此事告知给郭守成,且扬言整个寨子包括霍渡等人都被泥石流所埋,无一生还。岂不知,在泥石流淹没虎鹰寨时,霍渡已逃了出去。
既然有漏网之鱼,郭守成怎愿轻易放过,说道:“局主难道还会相信这刁民所说的话?今日如果放过他们,就等于放虎归山,会后患无穷的。”
唐佑不听,仍旧坚持要放走白语和木痕等四人。
“局主执意如此,难道您就不为安将军着想吗?”郭守成见唐佑执意要放走落网之鱼,于是便搬出安禄山,以试图说服唐佑。
唐佑沉默了片刻,说道:“在下此时只想要知道真相,至于其他的,等真相大白后再说吧。”
郭守成是个聪明人,他虽然很想立刻杀掉霍渡等人灭口,但归根结底,他无非是不想让安禄山要造反的事情被更多人知道。不过,既然白元光已经赶赴京城爆出了此事,那这几个漏网之鱼的命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没必要为了他们而得罪安禄山最器重的儿子。想到这里,郭守成笑道:“既然局主不愿让这些人死,那在下听局主的便是。”
白语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她静静的听着,心里暗暗奇怪,她不知道为何这唐佑会有如此大的面子,竟然能让北庭都护府的副都护对他妥协,而且,对话中,郭守成竟然提到要让唐佑为安禄山着想,那么唐佑与安禄山又是什么关系呢?凡此种种,让她困惑不已。
郭守成一声令下,带着钟阔以及一众士兵撤离了这条小巷。
清平巷终于恢复了平静,待郭守成等人完全离开后,唐佑来到白语身前,问道:“白语姑娘,你可有受伤?”
此时的白语还戴着面纱,她没想到唐佑竟早已认出了自己,于是摘下面纱,说道:“多谢唐公子搭救,我没有受伤。”
木痕和婉儿随即也摘下了面纱,走了过来。木痕说道:“上次一别,不过是匆匆数日,而今再次与唐局主相遇,没想到是这般情形,若不是唐局主及时出手,我等恐怕早已被郭守成擒去,此等相救之恩,我们定牢记在心,没齿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