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发生的太快。巡逻的警察听到动静赶来的时候,青魂已经将废墟全部修复了。游魂街还是那么平静而整洁。只是整条街上,连一片枯叶都没有,更别提绿化带了。
“咦?这条街上绿化带怎么一朵花也没有?”一个从外地考来的新警察奇怪的问道。
“你是新来的不知道。这条街叫做游魂街,街如其名,据说会有游魂出没,没人敢来维护花草,也没人敢从这街上走,干脆就没种绿植了。”
“还有这种事?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有点凉飕飕的呢?”
“别瞎说,大白天的。”
“可是我刚刚看见这个方向打雷了!”
“打雷是自然现象,不归咱们管。没事赶紧撤吧,走着!”
“哎,好嘞!”
游魂街再度恢复了宁静,依旧没有人敢经过,整条街冷冰冰的,毫无生气。
但是一个月后,这条街上,却开起了好几家新的店铺,邻着那家“画地为牢”,一溜烟的开了一大串。什么火锅店,早餐铺,看风水的,养宠物的,卖花的,卖饰品的,乱七糟开了一堆。老板们也都怪异的很,脸色都臭臭的,不像是正经做生意的模样。只有一家火锅店是夫妻俩开的,两人天天都是笑眯眯的,还经常几家店四处串门子,似乎十分爱热闹。
街上有了店,就有了烟火气。久而久之,许多传闻不攻自破,大胆的市民来了几趟,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街上也就逐渐的热闹了起来,其他空着的门面,也就逐渐被填满了。市中心这一处终于可以正常运营了,解决了当地市政建设的一大难题。但是却令最初在游魂街开店的老板们带来了许多烦恼。
“烦死了,天天来这么多人,还让不让人休息了?”买早餐的财大爷坐在看风水的店铺门口,抖了抖手里的烟,一脸的不耐烦。
“你弄脏了就自己扫,别总是坏我风水。”看风水的禄大爷半推开门伸出一个脑袋,冲着财大爷抱怨。
“切!你以为我愿意在你这坐着?!还不是我那早点铺子门口都是油,我一坐满屁股滑腻腻的,恶心!”
禄大爷没有理睬财大爷,直接关上了店铺的玻璃门。这时对面卖花的水大爷走到门口为门口的绿萝浇花,浇了一半,忽然发现浇花的水壶空了。
水大爷轻轻叹息了一声道:“大意了,又得跑一趟。这脑子!”
卖宠物的是个相对年轻的男人,脸冷冷的,也不说话,动物们却都很喜欢他,一见到他就兴奋的不得了。店里还有一个看起来像个高中生的女孩子,笑眯眯的很讨人喜欢,可是动物们都很怕她,一被她摸就到处乱窜,似乎很恐慌。
那女孩子听见财大爷抱怨,咧开嘴无声的笑着,又跑到水大爷的店里,从一个装满了玫瑰的桶里头拔了根玫瑰花喊道:“水大爷,借我一朵玫瑰花!”
里头传来水大爷的喊声:“阿!我接个水的功夫你又拿我的花!老杀!你也不管管!”
那被叫做“老杀”的男人却没当回事,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继续给笼子里的小动物投食。女孩没理会水大爷的吼叫,蹦蹦跳跳的跑回了宠物店里,冷哼一声瞪了一眼那正在给小动物投食的男人,却没什么杀伤力,反而看起来娇滴滴的,像是在撒娇。
那家最先开的“画地为牢”店里,一个俊逸出尘的男人坐在收银台前闭目养神,耳朵却是缓缓的动着,似乎在听着什么声音。
而隔壁的火锅店里,牢画一脸幽怨的坐在卡座上,抱着双臂看着系着围裙正在拖地的青魂,张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去?”
青魂停下脚步,擦了擦额头的汗道:“干完活就回去。”
“你是我的奴隶!怎么天天跑到这边来干活?”
“我是我是!”青魂敷衍道,手上却继续拖起了地。
“你再这样,我就把你送到底下去随便交给一个阎王爷,看他们怎么对你!”
“是是是,我好怕啊!”青魂再度敷衍道。
牢画正欲发作,却听身后传来一个妇人柔和的声音:“好啦好啦,别再为难
他啦!是我叫他来帮忙的。这不是新店开业,需要人手吗?妈妈又不好意思再找你要钱雇人,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呗!”
那声“妈妈”,让牢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是牢画还是强忍下了心头的不快,白了身后那妇人一眼,露出一副“我们不熟”的表情,不再说话。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这时牢庸从后厨房走了出来,一边用毛巾擦着手,一边笑呵呵的说道:“画画,你要是缺奴隶,就让薛焰去给你逮两个回来。干活麻溜的小鬼多的是呢,咱还缺这点人手?”
牢画翻了个白眼。
“行了行了,等老爸赚了钱,把开店的钱还你就是了。瞅你那小气样!”
“什么开店的钱还我?这是我的店!营业额我都要点账的,别给我打马虎眼!”牢画当即厉声将牢庸怼了回去。
“嘿嘿!丫头,咱们一家人,说人什么你的我的?”牢庸厚着脸皮凑了过来,还冲着宅女喊道:“孩儿她妈,快把锅底端上来,给咱女儿尝尝味道!”
“好嘞!”牢庸在场,宅女完美的诠释出了一个贤妻良母的形象,脸上尽是温顺与贤惠的微笑。“女儿啊,青魂在咱们这也挺好,你和薛焰正好过过二人世界,日后好给咱们生个大外孙呀!”
牢画从宅女这朴实的话里,敏感的捕捉到了“日后”这个词。虽然她觉得宅女这个老古董应该不至于一大早不声不响的开车,但是结合语境听起来倒是妥妥的老司机语录。
她忙伸手拦住道:“这一大早的吃什么火锅?浪费!行了,你俩给我好好干,别往火锅里放什么奇怪的东西,亏了可别来找我!”
说着,牢画逃也似的跑回了自己的店铺。自从灭顶阵启动以后,这五神一魔互毁金丹,全都沦为凡人。作为罪魁祸首的唯一女儿,牢画只得承担起了这一众人的生计问题,将附近的几家门面买了下来,给这几位用来做生意。反正不收房租,盈利什么的,只要有那么一点也够这几位生活了。以牢画现在的身家,着实没必要去和这几位计较什么房租。但是这青魂却像是跑了魂似的,三天两头往宅女所在的火锅店跑,可见是没忘了旧主。
这让牢画气不打一处来。自己被这老两口算计了这么多年,一直不管不顾,好不容易视线了两人的愿望吧,还要给他们擦屁股,这会子又把她唯一的奴仆给拐去做保洁,实在是太不像话。
可是说来说去,这也是自己的父母。虽然不太靠谱,也没什么养育之恩,但是……
便宜啊!
牢画虽然对自己这种想法极为鄙视,但还是没忍住给自己这对便宜父母发了养老金。要知道,但凡沾上“便宜”二字的事情,牢画是断不可能放手的。
没办法,谁让她是倒霉了几千年,又穷又惨的命呢!
回到自己店里,牢画两颊带着些许红润。薛焰睁开眼微微一笑,一言不发就去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