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康廷到了锦姝房里已是戌时,没料到屋里还有女眷,显得有些局促。
“康判局不必拘谨。先去看看锦姝吧。”因为以后两家也算亲戚,加上不清楚锦姝现在的情况,总得有个长辈守在这里,所以金姨娘也就没想退下去避嫌。
康廷也不再客套,到了床边,只见锦姝的软枕一片腥红,额头还有未擦干净的血迹,披头散发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
不过一两个时辰,怎就从一个活灵活现的小姑娘变成了现在这样。
康廷心痛,轻声唤了一声:“锦姝。”
锦姝本就没有深睡,只是头昏得厉害,听着康廷叫着自己名字,睁开了眼,吃痛的扯着嘴角,笑应着:“康叔。”
虽然伤口疼得厉害,但是看着康廷,锦姝心里就安稳得很,越发觉得他就像行走的安非他命。
看着都成这个样子还能傻笑的锦姝,康廷心底有些不是滋味:“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花瓶在头顶碎了。”让娉月请康廷来,本是想借着这可怜劲向康廷撒娇博同情。只是万万没想到金姨娘在这里未离开,为了以后日子好过,又怎敢把家丑外扬。
金姨娘也被康廷的询问弄得尴尬,这真实原因还真开不了口。本担心锦姝压不住委屈将这些事和盘托出,却不想这孩子到了这时候显得出奇的懂事。
听到锦姝说得模糊,加上金姨娘那表情,康廷猜她有些话不便说出来,也就不继续问下去。坐到锦姝旁边,康廷为她检查伤势。很快就在头顶上找到了被碎片划开的伤口,好在已经没再流血。
康廷令人去烧了热水,自己去药箱里找出常备的止血生肌的药粉。待下人端来热水,康廷接过棉布,将锦姝轻轻揽在怀里,仔细的为她清理头上的污迹。
锦姝此时就像一只小猫,偎在康廷身上。闭着眼睛,享受着康廷细心的伺候。每每吃痛吱出声,那人都紧张万分,将手中的动作放得更轻。
“锦姝,我要为你上药了,你忍着点。”
锦姝甚至没有睁开眼睛,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知晓。
康廷小心翼翼的将药粉撒到锦姝的伤口,怀里的人明显身子紧了一下。
“疼你就别忍着。要哭,要喊,我又不笑你。”康廷清楚知道这药粉触到伤口有多痛,多少汉子上了这东西都大呼大叫。
锦姝不哭不闹,依然闭着眼睛,靠在康廷怀里,感受着他沉着有力的心跳声。若不是额头渗出冷汗,任谁也看不出她有何异样。
“康叔,只要有你在,即使天地翻覆亦无所惧。”
康廷没有回话,只是轻拍着她的背,任她靠着,拿着棉布为她轻拭额头的冷汗。
一旁的金姨娘对今晚所见非常吃惊,她从没想过两人认识不久,感情却如此深厚。这康廷所作所为,比赵驰这个亲身父亲不知强了多少倍。
“康判局,锦姝这情况打紧吗?”见着康廷一直不说话,金姨娘有些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