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姝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脑袋被包得极其浮夸,活像被人削去了半个脑袋,但实际了?锦姝只是点皮肉伤,配上“康神医”的药粉,血早就止住了。
若不是康廷临行前再三嘱咐锦姝定是二话不说把这些东西从自己的头上扯下来,毕竟这么热的天气,头上捂的严严实实的着实难受。
看着汗水从鬓角一颗一颗的往下掉,锦姝是真的有些后悔昨晚的冲动了。赵驰是渣,但若不是自己头脑一时发热,又怎会受现在这些罪。若真见不得这个人,就自己硬朗点,赶快想方设法的从这泥沼之中挣脱出去。
锦姝苦笑,这顿打倒是让自己彻底看清了赵驰脾性,不亏。只是自己把金姨娘拖下水,就有些不厚道了。
既然决定“卧薪尝胆”,锦姝就没想过抓住这事不放。正揣度着怎么去和赵驰弄个和平协议,却不料余氏自己倒送上了门。
“锦姝,”见着锦姝被包扎成这样,余氏也不免有些吃惊。
“大娘子。”锦姝站起身来,朝着余氏行了礼。
余氏听着锦姝的语气平常,没有要和自己闹别扭的意思,心里稍稍放松,猜想今日这事应该好办了许多。
走到锦姝身边,余氏的手轻轻搭在了锦姝头上的棉布,心痛的说了一句:“我没曾想过老爷出手会这么重。”
若不是见了昨晚她那混不讲理的样子,锦姝还真信了她此时的好意。这赵府里金姨娘是明面上的嚣张跋扈,但在关键时刻还能出于人性的本能想着护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但这个女人呢?因为自己胡搅蛮缠被驳了面子,为了自己脸面,又想着方的借他人之手给人教训。
锦姝敢断定,余氏要是心肠发黑做起坏事,必然是个没底线的主。
心里想得明白,但也不会向余氏甩脸色,锦姝懂事的说了一声:“说来忏愧,昨晚的事也怪姝儿不该当众顶撞大娘子和爹爹。”
“昨日你为何不早说那砚台是留给康判局的?若你说了,我必然不会张嘴向你讨要。种种误会之下,才铸成昨日之错,还望锦姝原谅我这粗心。”余氏又摆出了平日里那种常有的慈爱,看不出半分假意。
锦姝也陪着她做戏,连忙说道:“大娘子言重了,这事错在姝儿,无论如何我都不该顶撞你和爹爹。”
“锦姝懂事了……只是……”
见着余氏吞吞吐吐,锦姝问:“大娘子有话直说便是。”
“锦姝,无论怎么说康判局只是你义父,始终是个外人。你将这样的珍宝送于他,已是赵家亏了,不过既然你有这番心意,做父母的自然也不会挡着你。”
锦姝听至此,算是明白了余氏这人还真是把强盗逻辑贯彻到底,也难怪她会把睿德教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