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边西夏是怎么处理的,虾仁里很有些极致的珍馐之感。
能把家常菜处理到这种地步,的确是些本事的。
那就难怪她这夜一直想用“食谏”打动他了。
季涯戈不是客气人,一旦入席,一旦发觉此家常味是他所好的那款味,他便专心享受,从容品尝。
丁博宣却还在我到底演了个什么鬼剧本哇的酸楚里,无法淡定。
直到边西夏暗里拧了他三五七把,他才魂不守舍地举起筷子。
吃一口菜,咬牙暗悔一番当初不该在星巴克给边西夏设套,让她当面喊出质问季涯戈的话语,导致他今天果然食饭如食屎。
……
一顿饭吃了四十分钟。
从面子到里子到肠胃都得到满足的季涯戈向边西夏告辞。
边西夏终究比丁博宣脸皮耐磨,四十分钟下来,早把打肿的脸按了回去,做一副优质主人相儿出来送客。
楼外月朗星稀,虽是夜半,却有些闷热。
季涯戈站在车前,抽了领带扔进车里,又慢慢地卷着袖子,边西夏说:“我们丁博宣男三的事儿……”
又提又提。
她就是叨叨嘴,不把人叨叨死不甘心。
季涯戈的一只袖子卷好了,卷着另一只。
每一个褶子必要压得平齐,这才再往上卷:“今天晚了,这样吧,你方便了就去简知翃工作室,我明天一天都在,有件事,的确该好好跟你说说。我觉得你还算合适。”
他的意态虽淡,但眸子里透出的神色却非常郑重。
边西夏瞬间领会了他的意思,心中不由狂喜。
她这磨人精,总算没白费力,终于的终于,在今晚她拿出大杀器美食后,缠得这人松了口。
又或者,是这人认为对她的引领到了尽头。
认为可向她抛出最终的引领目的。
边西夏不由自主地举头看了看月亮。
心里亮堂堂又满当当的。
觉得只要抬腿,就能到达名为广寒宫的地方。
她笑了,虽然不明显。
但却于刹那间从眼睛里流露了出来,像映晚的湖水,波光粼粼。照在季涯戈的脸上,让他的眼神忽然晃了晃。
那瞬间,他和她同时松了口气。
同时松开的,还有她对他的紧箍咒。
季涯戈要了边西夏的电话,给边西夏发了条短讯,上面是简知翃工作室的地址。
……
目送季涯戈的车离去,边西夏细咀嚼了一加季涯戈的话语……
不由又泛上了踌躇,他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像是她在拜托他事情了,反而倒像是他有什么工作要交给她一样……
……
第二天起个大早,边西夏先拜托了丁博宣去领冠大酒店替她取车。
同屋的人没有回来。
边西夏将包里的星星草取了出来。
那根草窝巴在皮革构成的狭小空间,有些地方已经折了,花也萎顿,难看的像儿童在墙上随意弯折出的线条。
边西夏举着看了一会儿,在扔掉与欣赏之间犹豫。
此草已无欣赏性,但扔了又舍不得,最终叹口气,找到自已在西北旅游时买到的粗陶花瓶,将那一枝收纳入瓶。
粗陶的东西都厚重,一枝草插进去,不是为了美丽,而是为了刁难,草就越发难看了。
边西夏无视了那种可怜巴巴的草你马感,将花瓶放到了书桌上。
看看时间不早,急急忙忙洗了澡,吹干了头发,换了身衣服。
没挑老成持重的职业装,特意选了件宽袖衫,小喇叭的裤子。
重新梳了头,也不扎丸子了,披散了头发,画了妆。
看看表已经八点,打了个出租直奔中夏先旗。
把手边该处理的事情处理了一下,又跟李总电话汇报了争取夏花载星河男三一事的最新进展。
李总听完,紧张兮兮地叮嘱,不要太执着此事,小心把自己折进去,小姑娘家家,要对男人多有提防之心,尤其是季涯戈那种乖张的男人,应该远离如此之类的言论。
边西夏知道他心思又走偏了,把老李的话当佛祖的讲经,以革命瞌睡两不误的精神领会完毕,然后离了公司。
已经是上午十点,边西夏直接去了简知翃工作室。
季涯戈的确在那里。
不过正在开会。
季涯戈的助理让边西夏稍等。
一直等到十一点半,季涯戈才让助理把边西夏领进他的办公室。
季涯戈的办公室朝南,接近正午的时光,太阳直射,拉下遮光板,屋里光线青郁。
边西夏进去的时候,正赶上工作室的人结束一个会议。
屋里的人往外走,好几个都是一脸为难。
一个说:“这时间也太紧张了,七天看完所有影视学院的男学生,我要死了。”
另一个说:“这种型号的摄像机不好租啊,有摄影计划的都是早就排期了,别的剧组都等着呢,除了抢,让我去哪儿给他弄一台?”
边西夏逆着人流进了门,助理麻利地将办公室收拾了一下,很快一切妥当,退了出去。
屋里除了一张大写字台,还有一圈沙发。
季涯戈在写字台后正襟危坐,见边西夏进来,指了沙发让她坐。
边西夏以职业人最标准的谈判姿态,端庄又知性地坐下:“季总很忙?”
季涯戈从写字台后起身,踱到她对面的沙发坐下:“是有点忙。”
边西夏在问与不问之间犹豫了一下,最终好奇心占了上风,还是问道:“那吃两家的事,怎么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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