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怎样一副景色呢?
仿佛被染黑的雪粒一般,无数的黑色颗粒张扬的四处飘散,整片天空,它们无处不在。
人们纷纷倒下,进入被虚幻所编织的巨大的梦境。
没有知道原因,也没有人可以解释。
没有一个人,不例外。
世界就像时间停止一样,陷入完全的沉默。
三天后。
丹妮卡坐在马车中,望着外面的景色。
现在是黄昏,太阳落下的那一边被染成了血红。
旁边,因为太困倦,所以响起了打呼噜的声音。
红发少女想着这数日发生的种种,心情被一块大石压着,感到了沉重。
少女的心底里,留下了一份遗憾。
不仅是那边的事,还有那边的事。
“我还有什么能做的呢。”
回去的旅途中,本应三人的,现在却少了一个同伴。
“……”
这些天,她一直思考着这个问题。
我能做什么呢。
如果那些没有发生的话,或许,她就能够和马格利亚家的人说上话,或许,她有更多的时间去拜见那位老爷爷。
虽然,神殿分部的那些骚乱,与她并没有太大关系,里丁帕城也与神殿分部的骚乱也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总觉得放心不下。
莫名的担心,完全放心不下。
马车继续前行,再过五天,他们就能回到里丁帕城吧。
回到那座无比熟悉的山城。
那熟悉又简陋的家,那已经习惯却不舒服的床和枕头。
山城的人们的笑容。
“万斯……”
万斯却与他们分别,还留在那里。
可惜的是,自己什么都帮不上忙。
不会魔法,也不会用剑。
当接触到这个世界被隐藏起来的那部分真相,心境不再变的跟过去一样,只考虑着山城。
这份心情,包含了无力与害怕。
巨龙是整个世界的威胁,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沃古莱特大陆因为四方神殿,所以人们才不会那么的恐惧和担心。
然而,在这个世界的某些地方,却充满了无法想象的事情。
“到底,怎样做,才能成为合格的城主……”
“我要怎么向道恩解释万斯的去向呢……”
“万斯……”
少女的心底里,涌出一份歉意。
如果把这些事全部告知道恩的话,道恩会说些什么呢,道恩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这次回去,一定会接受一番询问。
“兰斯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有办法吧。”
兰斯跟她不一样,她不过是一个贫穷山城出生的贫穷贵族,兰斯各方面都比她优秀,她唯一的优点就只有勤劳,而且兰斯还被雷之剑选择成为了屠龙骑士。
“啊啊啊啊啊!真是够了!我到底在苦恼什么啊。”
丹妮卡抱着头发出沮丧的大叫。
“我为什么要变的这么畏畏缩缩?”
“他为什么会喜欢我呢,为什么会看上我?”
她生产了自我怀疑。
“顶着没落贵族的头衔,事实上能做的事情是那么的有限。”
“山城重建之后……我能做什么呢。”
脑袋有些混乱。
“……好想见你,兰斯。”
距离上次,时隔并不长,却有一种仿佛过了很久的错觉。
“兰斯,我想见你……很想见你……”
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够告诉她接下来怎么做吧。
她无法解释现在这份心情,也无法理解此刻的这份心情。
“好痛……”
睁开眼睛,从地上爬起来,视野一片灰暗。
往前走了一步,双脚碰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一个人。
看到对方的脸时,他惊讶的张开了嘴。
“普普因?”
塞缪尔拖着普普因,离开这里,打算离开皇宫。
心里有很多问题,现在却不是能够停下来好好思考的时机。
把那些问题暂时丢到一边,走出建筑。
从阴暗的建筑中,回到充满阳光的白天。
他闭了闭眼睛,过了一会,终于适应了光线的强度,看向四周,只见地面铺满奇怪的东西。阳光照在上面,反射着些许的银光。实际上,它们如同沙子一般细小,塞缪尔把普普因丢到一边,俯下身合拢双手,舀了一把。
“黑色的沙子?”
它们的触感比普通沙子更加细腻,十分的光滑。
“什么玩意!”
放眼看过去,地上全部铺着一层这种东西。
试走了几步,踩上去却没什么感觉。
“……”
他重新背起普普因,又走了几步。
“这家伙真重!”
再次扔到地上,蹲下来拍打脸颊。
“喂,醒醒,起来啊!你这家伙快点起来!”
喊了一会,怎么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啧!让我要搬运工啊,等你醒了我一定会找你要搬运费。”
还是老老实实的背着他吧。
塞缪尔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走了几分钟,仍然看见地上铺着那层奇怪的黑沙。
“居然有这么多,没人来打扫吗?把皇宫弄的这么脏。”
塞缪尔走出这一带之后,开始发现了更加奇怪的事。
“怎么可能……?看错了吗?怎么都躺在地上?睡着了?”
皇宫中的人,有女仆,有侍者,有骑士,也有园丁。似乎所有人都躺在地上,塞缪尔经过他们身边时,也试图叫醒,然而怎么叫都叫不醒。
“不、不会吧?”
这个情形,岂不那时候一模一样吗?
他应该跟这些人一样,也躺在地上睡着的?
为什么他醒了?
等等,普普因也睡着了,普普因也受到影响?
先不说普普因跟那个阴影法师有没有关系,普普因他不是阴影连盟的一员吗?为什么也睡着了?阴影连盟的成员闹内讧?
不管有没有内讧吧。
为什么?
为什么只有他自己醒了?
他不会是第一个醒来吧?
“……还是说因为之前进入过梦境,所以这次是醒来最快的那个?”
“搞不懂……”
想不通这是什么道理,对魔法产生抗性?怎么可能?魔法又不是疾病!
突然,脑袋很疼,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中一般。
塞缪尔难以忍受,松开了双手,放弃了背上背着的人,抱着脑袋,屈腿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