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人受到冷落,立马就不爽起来,更是大声的说道:“你们的朋友被我揍得这么惨,难道你们就没有一反应?”
听到这话,汤怀额头的青筋立马就暴了起来,双拳攥紧起来后,便立马腾起了身子站了起来,怒气腾腾的就和说话之人对视起来。
“哼哼这才像个样,你就是林染?”那人见汤怀站了起来,便露出阴冷的笑容问道。
汤怀不知这人为何要问林染,只是他伤得张奕如此严重,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他,刚想出手教训此人,却被林染拉住。
周边的弟子见二人如此火爆相接,以为又有好戏可看,于是大伙又急匆匆的又围了上来。
只是这时,林染忽然拉住汤怀的胳膊,凑到其耳边说道:“弟子私下比斗是要革除名额的,别被这人刺激了,他就是想逼你出手。”
听见林染这样说到,汤怀紧绷的牙关也是松开,含怒的双眼微微一眯,又转身和林染支起张奕的身子,慢慢往山下走去。
玄衣少年还本以为又要动手,可没想成,这二人竟硬是忍了下来,还抬着自己刚刚战败的那人下了山。
“哼就这样?真是胆小如鼠,我看也没他说得那么本事。”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玄衣少年讥笑一声,心里满是不屑。
张奕送到栾殿教那里的时候,这小子已经是开始清醒过来。
“张奕,那小子是什么人?”
汤怀正摇着蒲扇,一边蹲在炉前煎药,一边开口问道。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是太行山上的弟子,叫庆锡。”张奕靠在一张太公椅上,看上去显得悠闲自在,并没有因为这次的惨败而意志消沉。
“庆锡?”
“这个人,是不是再找我?”这时林染忽然冷不丁的问道。
张奕被这么一问,一时之间也是哑口无言,本来是不想说的,可林染这么问必然是知道了什么。
“对,他确实在找你。”张奕躺在摇椅上慢慢闭上眼睛,接着说道:“这人一上场便扬言要对付你,林染,若是之后遇上他要多加小心,这人虽是狂妄可实力确实不凡,名挂五台榜的第三十四位。”
林染、汤怀听见也是满脸的疑惑,素不相识的太行山弟子为何会主动来找麻烦,而且是排在五台榜第三十四的强人,这真是让两人想不通个所以然来。
药庐前的三人,此都没有说话,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场面上显得有些尴尬起来。
只是林染此时也不再多想,这个叫庆锡的出手伤人,且下手狠毒,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定是张奕维护自己,却被起打成重伤,真是可恶至极,若日后在比试相遇,自己便一定要为张奕讨个回个公道。
就在三人默默不语的时候,栾靖也是走进药庐,察看起汤药的颜色。
栾靖走到张奕身旁,轻轻搭上他的手腕,探诊起脉来,半饷后才说到:“好在林染先为你舒络经脉,之前堵塞的血管已是畅通,已你小子的体格估计也就十天半个月的样子就能恢复好。”
栾殿教捋了捋胡须,又走到药箱旁抓了几副草药,扔给了林染,道:“这几服药是给梓鸢的,告诉她这药剂每天两次,三碗水煮成一碗按时服用,三日内便可痊愈。”
林染接过药包后,便将手中的柴火一起扔进了炉子,弹了弹身子上的灰尘,就出门给梓鸢去送药了。
夜里太黑加上山路难行,林染提着一盏燃灯,就往梓鸢、深深的卧室走去。
途径锦绣峰时,忽然发现有一道身影在山道上闪过,且这道身影沿着山道就往峰峦上奔去。
“这锦绣峰是我峨眉师长休息的地方,究竟是谁会在这个时候上锦绣峰呢?”
天色已晚,加上这几天发生的这么多事,林染放心不下,便也跟着身影追了上去。
那道人影一身白衣,便在这黑夜之中显得极为明显,林染也是好奇这人的着装,跟了一路。
那道身影似乎发现有人跟随,开始慢慢放缓脚步。
林染也是发现这人放慢脚步,虽有疑惑,可还是走了上前,不一会儿便赶到那道身影背后,燃灯提到面前,白衣身影也是转过身来,见到那人面容,林染直接惊呼起来。
“柳凤仪”
借着微弱的灯火,林染与柳凤仪就在这山间小道上直接对视起来。
慌乱之间,林染直接喊出柳凤仪的真名,错愕了几秒后,才又说道:“柳师兄,这么晚了,你”
“我刚在外执行完任务,现在正要向师门复命,你还有何事麽?”柳凤仪借着灯火也发现是熟悉的面孔,便解释道。
林染倒是知道柳凤仪一直在外执行师门任务,如今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回道:“无事,无事,我只是不放心才过来看看,见到是柳师兄自然放心。”
柳凤仪也不啰嗦,直接转身又向锦绣峰上赶去。
“怎么突然就回来了。”林染心中好奇,却也不再多想,掂量着手中的药包,又赶去给梓鸢送药。
柳凤仪衣带生风,不多时便赶到峨眉掌教的门前。
犹豫再三,柳凤仪也不叩门,直接默不作声的跪在了门前,低着头不知道再想什么。
“凤仪,来了?”门内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是,掌门。”
“为何不进门来?”
“弟子弟子”
就在柳凤仪支吾之时,白眉的门户忽然敞开,一道温柔的淡黄色的光洒了出来,白眉走到门口,见柳凤仪跪在门前,微微一笑,又摇了摇头,开口道:“凤仪,何事?”
“弟子”
“先起来吧。”见他不好开口,白眉先是上前将他扶起,还本想领着他进了屋,可柳凤仪执拗不肯进屋,硬是站在屋外顿首道。
“自从那日见过魁星之后,弟子一直困惑不解,还请师尊指示。”
白眉听见弟子说道魁星,也不觉得意外。当日要长铭带着凤仪去找魁星时,便猜想到凤仪会给自己设置困局加以束缚,如若不予以疏导必会限制其将来的格局。
只是没想到今日在这五台山上,他会自己找了上门来问,看来也是憋了许久吧。
“你有什么困惑,可以说来。”白眉双手一展,屋内的微光便向外散了散,直到将柳凤仪笼罩起来。
也许是说道心事,柳凤仪缓缓的低下了头,眼眸微垂的说道。
“弟子,从小便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着的是什么,所以弟子一直不敢懈怠,终日勤勉修习,只是弟子越是如此,就越是怀疑”
白眉听他这样说,便点了点头问道:“你怀疑什么?”
“弟子,越来越怀疑,自己究竟是了为什么而活。”柳凤仪说道这里眼神一下就尖锐起来,看着师尊慈祥的模样又说道。
“弟子,早就知道,从我出生开始,自己的命运早就不属于自己,我的命运是牵连着整个修仙界的未来,这样我就必须时时勉,日日勤习,不能有丝毫懈怠,可弟子实在受不了这种压力,这些日增月积的压力,早已压得弟子喘不过气。”
这样说着柳凤仪的目光又是慢慢低垂下去。
“那次和苏师伯一起去南海找那魁星,我便想问问自己今后的命运会如何,可那魁星告诉弟子,若是询问今后的命运,恐怕会带来更残酷的机遇,弟子弟子便”
“那你问了没有?”白眉问道。
白眉也是明白这么多年,凤仪心头压着的困惑,便慢慢踱步到柳凤仪身前,伸手搭在柳凤仪的脑袋上。
那只苍老的手一搭在柳凤仪的身上时,柳凤仪便感觉到一股温暖的力量沁入心脾,又听见师尊说道。
“凤仪,要知道,修道之人一直追求着的,便是夺天地之造化,与天地同寿的观念,为追求天地间的力量,积极同自然作斗争、同这世间作斗争,每个人都希望能力争掌握自己人生命运机会,但修道与凡人之异处,乃是赖其力者生,不赖其力者不生。”
白眉轻轻拍了拍,“幼虎”的脑袋,语气轻柔的接着说道:“需知我命在我,不在天。自己的命运要交由自己掌握,无需他人口舌,便能畅享于这天地之间,去豁达的学习、修道,最后证明大道。”
“哈哈凤仪,你还年轻,路还很长,不要让这些枷锁束缚你。这郎朗乾坤,不会因为谁而改变,也不会因为谁而破灭,放飞灵魄,活在当下,这才是你现在要做的。”
听闻师尊的一席话,柳凤仪此时已是如梦初醒,豁然开朗起来。
只见柳凤仪从怀中掏出一物,交到白眉的手中。
掌教白眉抬眼看时,便是欢笑了起来。
柳凤仪手中正是自己给苏长铭,当时准备献给魁星的玉净瓶,只是既然柳凤仪没有向魁星提问,那自然也就没收这宝物,这玉净瓶每日供奉在金顶上,深得白眉喜欢,如今去而复得自然欣喜。
再叩谢师尊后,柳凤仪又是御剑而去,只是此时离去,已不再是之前的那个少年。
少年如虎,宝剑出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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