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结束了应酬之后没有回家,而是鬼使神差的跑来这里,以为她在家,就在路边像个傻子一样待到现在。
结果……却看到她从严肃的车子里走出来,就像所有普通的恋人那样,离别前,深情款款。
烟抽了小半包,车窗下面是一地的烟蒂,他眯起的眸,沉静得几近无声。
二楼的某个窗户,原本亮着的灯熄灭了。
他收回视线,扔到手里抽了半截的烟,发动了车子,打了转向,缓缓调转过车头,随即,油门发出轰地一声冲上了车道。
胸口闷得慌,他烦躁的解开了衬衫纽扣,随手拿起旁边的矿泉水猛灌几口。可闷气不得舒缓,胃里又开始火烧火燎的。
慕容曜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打开储物盒,哗啦哗啦的扒拉半天,只找到吃剩的空药瓶。
这会胃开始疼了,他懊恼的扔掉,额头上已经开始现出一层冷汗。
最近的药房,还要过三个红绿灯,慕容曜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按着胃的位置。趁着等红灯的功夫,车子挂了空挡,将头抵靠在车窗上,大口喘息着。
他有慢性胃炎,所以会经常备着胃药。但很久都没犯过了,不知今晚怎么回事!
红灯变绿,他打起精神来踩下油门。
谁知,一辆抢黄灯的面包车,速度极度的冲了过来!
这若换平时,慕容曜定会安然处理,但这会他所有的精神都被胃疼给分散了,来不及踩煞车,对方显然也是措手不及,明明也该踩煞车,但速度反而更快了,应该是错踩了油门,两辆车就这么硬生生的撞了上!
砰地一声响,慕容曜的车子被撞出老远,轮胎与地面摩擦出的几颗火星,发出刺耳的声音,车内的安全气囊立即弹了出来。
车内,慕容曜昏昏沉沉的,很快赶到的交警将他从车内抬了出来,同时在他耳边大声询问着什么,他已分辨不清。
慕容曜被抬上了救护车,通知他家人!有人下令。
深夜,蒋文芮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胸口闷得发慌。
这时,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她下意识的看看时间,凌晨两点。
接起来,对面自称是市中心医院的,说她的家人因为车祸进了医院,需要她赶紧过去一趟。
家人?蒋文芮狐疑,登时将对方归为骗子一类,就要挂上电话时,在听到对方念出一个名字时,蹭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蒋文芮赶到市医院时,慕容曜已经被送去了病房。
她推开病房的门,看到躺在床上的男人,额头受了些轻伤,包着纱布,其它倒还完好。
蒋文芮就这么站在他对面,看了许久,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情绪。想要忽略掉,可怎么也甩不掉那抹疼惜。
这时,医生进门,一边翻看他的病历一边问:慕容曜的家属?
蒋文芮愣了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尴尬得忽略掉这个问题,径直问:医生,他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留院观察一晚,没事就能出院了。
蒋文芮松了口气,一直攥着的拳头才放开,手心里早已湿漉漉的了。
今晚家属多注意一点,有情况马上叫医生。说完之后,医生推门出去了。
病房内即刻安静下来,只有加湿器发出的轻微声响。他仍没有转醒的迹象,面容沉静得好像睡着了,蒋文芮站了好一会,神情有点不适,寻思着要不要打电话给ie,怎么说她也是他的女朋友。
可是,她又要怎么解释眼前的情况?
老实说,蒋文芮对于自己出现在这里,也有些莫名其妙。就算她曾和他那么亲密过,也只是曾经。
门又被推了开,护士进来,替他换掉输液袋,不时的朝蒋文芮这边瞥了几眼。蒋文芮没在意,心思都别的给占据了。
你是他的女朋友吧。护士突然问,边收拾东西边指指慕容曜说:他在被送来医院时,一直在叫着你的名字,警察翻了他的手机,才打给你的。
蒋文芮愕然,再去看安静躺在床上的人,心里乱了片战场废墟。她想不通,也猜不到,他在叫着自己时,是怎样一种的心态。
你男朋友一定很爱你吧。临走时,护士丢下了这句话。
蒋文芮抿紧唇站在病床前,盯着他阖着的眸眼。她不敢轻易去触及他爱不爱她这个问题,就算是在两人最和谐的那段时间里,她都不曾深入探寻,因为,爱于他和她,都是很奢侈的一份华美。好像只要沾上了这个圣洁的字眼,他和她就该万劫不复似的。
所以,他们都极有默契的选择忽略。
他睡得很沉,呼吸均匀,胸口有节奏的起伏。与他这样共处一室,让蒋文芮十分不自在,眉头蹙了蹙,她决定打电话给ie,可就在她掏出手机时,恰好电话进线。
电话是严肃打来的。
睡了吗?他问。
没有。她走到窗口,压低了声音。
在做什么?他气定神闲的问,嗓音有种慵懒的沙哑。
蒋文芮抿着唇,回头看一眼床上的人,想了想,说:我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