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曜脚步一滞,撇回头,眉梢扬了扬,有种不安分的情绪在。磨了磨牙,一笑,他说:没问题。
蒋文芮心里像压了块石头,看过严肃一眼,如果有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
嗯。
严肃的神情淡淡的,一如他平时给人的感觉。
蒋文芮没再多说,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
直到坐进车子里,她都是一言不发。慕容曜似乎也在生闷气,发动了车子,很快便驶离。
从车镜中瞥到她始终眉头紧锁的样子,他闷到不行,关了车内空调,将车窗放下,燥热的夏风即刻钻进来,吹到人身上感觉皮肤都变湿黏黏的,很不舒服。
慕容曜摸出一根烟来,点燃后重重吸了一口,便夹在指间,手臂随意的搭在车窗上,另一手控制着方向盘。仅吸了几口,他又烦躁的将还剩下半截的烟弹到远处。
扭头,他终于问出了憋了一路的话:你就那么担心他吗?从他家离开,你就心事重重的,是因为心里放不下他吗?
他问话生硬,甚至还有一丝愤懑,当着严肃的面,他可以云淡风轻,笃定自信。但心底里的不安,却只有他自己清楚。一年时间可以改变太多,他甚至都不敢奢望,她仍会和他一样奋不顾身。所以,看到她脸上流露出来的忧色,他就再也绷不住了,非要问个明白。
蒋文芮侧头,视线睇过,深深的一眼,倏尔让他心头一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更加用力了。他还想再抽出一根烟来,她却按住了他的手。
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少抽点吧。
慕容曜的动作滞了滞,没再坚持,而是反手握住了她的,便再也不肯松手了。
夜风珊珊,车内浮动的热潮,渐渐降了温度。
握着她的手,他竟没那么浮躁了。深夜路上车不多,他将车速控制在平稳,慢慢的朝家的方向开去。
我对严肃……蒋文芮骤然开口,视线飘落在车窗外,无焦距的锁定在某个方向,又很快被吹散了,我对严肃,很愧疚……
一句话,代表所有。
慕容曜在松了口气同时,心里隐隐泛着疼。
握着她的手,不曾松开过,似是想要将她的那份愧疚感引渡到自己身上一样。
他知道她当时的无助,也清楚严肃为她做的一切,但感情是个很玄妙的东西,永远都勉强不来。这也是为什么,明知她不可以,自己还是一头扎了进来。
严肃,也一定如此吧。
严肃站在窗前,外头月朗风清,窗外几颗法国梧桐,被风轻刮着,枝叶影影绰绰的。
她临走时的眼神,饱含太多,可他却逐一读懂了。
亦或是,他其实早就懂了。
手里的瓷碗,渐渐没了温度……
唐烁的时装发布会,就在三天后,应唐烁要求,蒋文芮过去帮了几天忙,这段时间都没有去夏空。
这是唐烁在国内的首秀,他表面吊儿郎当的,实则十分重视,方方面面都要求精致,不得出现半点马虎。蒋文芮和尤秋莹一直在现场,在那里与模特们进行最后的细节沟通。
快到中午,有电话进来,她直接接起来,抵在脸颊与肩膀之间,喂?
还在忙?电话那头,慕容曜听到那头的吵杂,皱起了眉,不由得抬头看眼挂在墙上的时钟。
嗯,都是些琐碎的问题。想了下,她补充道:比预期的还多。
这个是自然,你第一次接触这种发布会,又是这么高的水准,没经验也是正常。慕容曜顿了下,突然问:什么时候吃午饭?
看情况。
他眉拧得更紧了。
远处有人在叫蒋文芮,她忙说:不说了,我先去忙了。
望着被切断的尽管,慕容曜慢腾腾地放下。几天没见她了,今天原本想约她一块吃午饭,她不在,他也没了胃口。
想了想,他叫来高阳,我中午出去一趟,1点钟的会推后一小时。
高阳笑了:您是去唐烁那边吧。秋莹在那里,两人抽空就会发发短信,自然知道蒋文芮这会也在。
慕容曜大方点头,拿起车钥匙就往外走,这里就先交给你了,没事别打我电话。
高阳无奈的应着:是。
其实,他和秋莹也有几天没见上面了,虽然很想去见见她,不过,成全下老板也是应该。
慕容曜驾着他的黑色保时捷出现,推门出来便能看到门口有记者模样的人,他也没在意,径直走进去。
里面很多人,工作人员、保安人员以及模特,他却能在这么多人里,一眼便看到她。
蒋文芮正在低头和尤秋莹商量着什么,长发扎在脑后,耳边有几缕垂落,她随手掖到耳后,露出她一侧弧度漂亮的脖颈。
慕容曜只看得下腹发紧,喉结滑动一下,眼神也愈发灼热了。
真的很想,一口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