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侧头看向她,“是去大唐啊,你不是说要去看人家宫廷里面的舞吗?至于古泉郡,在下一不会堪舆,二对大唐人生地不熟,怎么知道到底有没有这个地方。”
他拉着左恒聊得热火朝天,一心想着教导后辈了,自然也没有听见少女和小读书郎谈话的内容,此刻乍然听她提起,有些惊讶。
“到食候问一下人就好咯。”少女起身,拍了拍裙裾上粘到的尘土,在篝火边小小地伸了个拦腰,让久坐未动的身体得以舒展开来,“我们不走路啦,御剑带他们一程,到大唐再嗦。”
“在下没有意见。”男人几乎是立刻表态,“但是渺渺,外面还在下雨,等雨停了再走?”
“你不似很凶吗?把云破开就好啦。”少女这样说着,自己却自顾自朝门外走去,此刻外面虽不见电闪雷鸣,但倾盆雨势半点不见减弱,甚至还有越下越大,把整个天河水都倾倒下来的迹象。
她的步子迈地很开,就跟来时一样轻盈,仙鹤似地袖子在破木门漏入的夜风中荡啊荡,就好像她整个人下一秒就要飞走似的。
“你不似嗦男人就要干点阳刚的似情吗?”她笑着问人,也不回头,只伸手向身后。
她的身后背着的那柄剑尺寸稍小,淡蓝剑鞘似竹节,刚好很衬她的白衣裳蓝衣襟。
少女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最多是男人突然问她的时候嗯啊附和两句,以至于左恒差点都忘了她也是位很厉害的剑仙。
两旁发髻如荷尖的少女缓缓拔出剑。
她的剑很奇特,剑在剑尖处有两个不明显的凹槽,让剑身多了几分缓势,少了一点孤峭。
“太久没用,都不俗悉嘞。”她小声嘟囔着,手腕微抖挽了个剑花,大大方方地劈开门,又把剑收了回去。
少女在自庙檐飞斜斜飞入的雨水中走出,走进串如珠帘的雨幕之中,然后再度拔剑。
剑光澄澈,澹若秋水,轻轻松松便将雨幕划开了半边。
雨势稍微小了些,少女在雨中歪了歪头,发现自己力道好像使小了,不大够。
“莫道?”她大声朝庙里头喊了声,“我好像弄不开!”
男人从方才起嘴角就没压下来过,他咧着嘴,突然就很想使坏,遂朝着外面喊道:“在下也不知道啊,你就使劲呗!使劲还捅不开就我来!”
渺渺少女跺跺脚,有些懊恼。
她真的是太久没有摸过剑了,一时不大敢用力。这荒山野地的也没什么加持防护,用力过大,直接把天捅破了,这锅谁来背?
可是也不能让某个混蛋看笑话啊。
少女在变小不少的雨势中思索一会,提剑跃起,直接将剑掷向层层的低垂云幕之中,而后冷光乍泄,直接将层云捅出一个巨大开口,且不断朝外扩散而去。
雨势渐收,黑垂的云幕消散到一点也不剩,一轮圆月将清辉显露出来,洒向稳当接住剑的少女,也洒满了万水千川。
男人笑得一双似剑浓眉弯了几分,不管她能不能看见,冲着她的背影竖起大拇指道:“可以啊渺渺,很厉害啊。”
少女转身回庙,什么也话也不说,劈头盖脸就朝着男人一顿砍,直追得男人慌忙后退拿手挡剑满意停下,收剑回鞘,抱起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跟在她脚边的肥大猫咪呼噜了一把,凶道:“你似不似故意的!”
“在下也没说什么啊,是渺渺你要自己上的。”男人抚一把额头,分外无辜。
少女直接伸脚,快准狠踩向男人,“不干四就不要讲骚话,人家似女孩子,不似你的那些小伙伴!”
男人全神贯注注意力全在左恒的一些疑惑身上,但少女渺渺在和晏横舟谈话的同时,一直没有忘记留意男人那边的情况。
自然也就听到了他的满嘴跑偏。
她觉得莫道什么都好,就是喜欢讲骚话。和男孩子还好,可是人家左恒是个女孩子,年纪也不大,不是带坏小孩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