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娴老脸一热,学着乌龟把脑袋缩回幔帐里去。
严谨顿了顿,倒是真的折回来,照着苏娴所说的,打开了衣柜的第三层中间那一格,拨开几件盖在上面的外裳之后,便看见一个长条的锦盒。
锦盒拿出来打开一看,真是一幅卷轴。
方才他的确是随口打趣了阿月的,可是看见这盒子之后,他便觉得,她要说的,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严谨的手微微一颤,还是从锦盒里拿出了卷轴。
慢慢展开。
熟悉的春江花月夜映入眼帘。
熟悉的字迹跃然纸上!
严谨的眼神骤变,眼底竟然红的出现了血丝!
“这幅字你是打哪儿弄来的!”
严谨激动地拉开了幔帐。
苏娴吓了一跳,连忙抱紧被子本能地一翻。
“哎哟!”结果便压到了伤口,惨无人道。
严谨察觉到自己失态,手一松,便放开了幔帐,并往后退了几步。
苏娴艰难地翻了回来,为了不再牵动伤口,她可是费了老鼻子劲儿了。
只是翻个身,她便累得气喘吁吁的。
“那个黑衣人,不知是何时潜入府中的。他将这幅字放在我房里,并且让我要日夜练习。我一开始没理会他,可是他总是有办法三番四次地递消息进来。甚至还要挟我,让我不得不照做练习。他还留了纸条说,说是迟早会派上用场,然后便有了祭文的这件事。……”
“这件事,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不是怕,将军记恨长公主,若是提这些事情,会让您……触景生情……”
这回,便换了严谨一时语塞了:“……”
苏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许久。
苏娴与严谨彼此都没有说话。
默默无语中。
严谨收起那幅春江花月夜,装进了锦盒之中。
“这幅字,我带走了。黑衣人的事情,之后我再找你算账。”撂下这句不太狠的狠话,严谨便匆匆走了。
直到听见房门被带上时“嘭”的巨响,苏娴才恍然回过神来。
将这些事情告诉他,她也不知是对,是错。
可话已经说出口了。
收回,怕是不能了。
宛儿被这边的动静吓到,慌慌张张跑过来查看情况。
却见,门都没有关严实。
她便问苏娴:“方才是有谁来过了么?我怎么记得,我走的时候,门关的好好的。”
苏娴轻描淡写曰:就是进了只耗子。
宛儿:“……”
若是严谨听见,也不知会是个什么表情。
宛儿确定没事,便走了。
倒是大勇叔很快来了。
他拿了一大把草稿纸过来,敲了门,苏娴让进了,他才进来,隔着幔帐站在床前说道:“将军说,这些东西兴许是你的,所以让我给你送过来。”
隔着幔帐呢,苏娴也看不太清,便让大勇给她放在桌上。
但是,她却是清楚地听见,大勇叔出去时,还深深叹了口气。
他叹的这口气,是为了谁呢?
想来,也不会是为了她。
一帘风月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