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印融合的过程,究竟持续了多久,其实我并不清楚。因为,我后来就失去了意识,只是迷迷糊糊地感觉到,凌邪一直在源源不断地向我体内注入他的法力,小心翼翼地保护着我的丹田,不让鬼王印之力将其冲破。
这种被保护的感觉,让我万分安心,所以我放心地彻底昏睡过去,连最后一丝意识也彻底消失
等我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是在自家卧室的床上。
感受着身下柔软的床垫,看着天花板上熟悉的吊灯,我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明明离开的时间并没有太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的心里面,就像是已经离开了一万年那么漫长
或许是这段时间当中,我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吧,早已经让内心疲惫不堪,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错觉吧。
我默默地感叹着,随后猛然想到,我就这么离开了苗疆,那生死簿呢?凌邪有没有找到并且把它带回来?
北冥耀和都拉乌梦隐又怎么样,凌邪把他们杀死了吗,还是怎么处理的?
朵雅呢?她去哪儿了?
还有最重要的,黑苗禁忌之地最深处,那个连通人界和天人界之间的空间通道,有没有摧毁掉?
这一连串的问题从脑海里涌出来,让我彻底无法再继续保持悠闲淡定了。我直接翻身下床,连拖鞋都没顾上穿,就直接赤脚下了楼。
“凌邪?凌邪你在哪儿?”
房子太大,房间太多的缺点,在找人的时候是最能体现的。
事实上,经过上次的不告而别以后,我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阴影的。问出刚才那句话的时候,我的心就一直悬着,生怕得不到回应,生怕走到客厅以后,看到的又是一张纸条
万幸,这次回应我的,是系着围裙仍然不损丝毫俊朗的凌邪,以及他手上散发着想起的早餐。
这样的画面,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以至于我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半晌回不过神来。
凌邪十分自然地把早餐端进餐厅里放下,转头笑着对我说:“正好,快来吃早饭吧。”
我只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极了,像做梦似的我很想偷偷地掐一下自己的大腿,确认下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可是又不敢真的掐,害怕确认了以后,并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我害怕这真的只是一个梦。
凌邪注意到我光着脚,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严肃地批评道:“怎么不穿鞋呢?别以为你现在法力高强了,就可以不注意。你都是眼看着就要当娘亲的人了,以后不能再这样了知道吗?”
“快要当娘亲?”我僵硬地重复着他的话,愈发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极了。
确实,我肚子里怀着念念呢,可是
貌似还没到临盆的时候吧?
凌邪见我发愣,索性直接用法力隔空召物,替我把拖鞋穿上了。而我仍然沉浸在这种强烈的虚幻感当中,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稳定住自己的心神,顺带着也理顺了自己的思路。
念念到底啥时候出生这个问题,可以稍后再问,最重要的还是得先问问北冥耀和都拉乌梦隐死没死,以及那个天人道通往人间的裂隙,到底有没有开启。
我轻轻地干咳了一声,坐直身体正色问道:“凌邪,你之前跟北冥耀交手,结果如何?”
“这还需要问么?”凌邪随意地笑了笑,切下一小片香肠送进嘴里,细细咀嚼之后咽下,见我仍然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才又笑着说道:“当然是我赢了。”
也对,要是北冥耀赢了的话,我们俩现在也不可能这么悠闲地坐在这里吃早饭。
想到这里,我还悄悄地用手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根嗯,挺疼,没做梦。
我稍稍松了口气,又继续问道:“那他和我以前的那具尸身后来咋样了?都死了吗?”
“嗯。”
凌邪不愿多说,想来应该并不仅仅只是“死了”而已。向他们那种级别的高手过起招来,举手投足都蕴藏着足以毁天灭地的巨大威能,落败的那一方,只怕是连完整的尸体都难以落下。
估摸着
他们俩应该都已经化作齑粉了吧。
北冥耀也就算了,那都拉乌梦隐毕竟是我千年前的尸身,与我有着相同的身材和容貌,许多时候看着她,我都有种恍惚的错觉,觉得是看见了另外一个自己。现在得知另外一个“自己”已经被轰成了渣渣,我的心情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微妙的。
“快趁着吃,不然一会儿就凉了。”凌邪温柔地催促我快点把自己的那份早餐吃掉,言语里还透着几分期待和得意。
我恍然间想起,上一次他进厨房试图煎蛋的时候,我们俩还斗法似的较量了好半天,我才终于用自己的意念“看见”了他纠结的模样那种用研究武林秘籍般的严肃表情,去研究菜谱的模样,我到现在都印象深刻。
想到就忍不住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