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想跟他读书的学子能从县东门排到县西门去,不过他比较挑学生,聪明的,家徒四壁也收,愚钝的,家财万贯也不收。
和他相反的是樊秀才,樊秀才在县里名气也不小,他是拿过小三元的人,只是考上秀才之后不曾参加过乡试,很多人认为他要是去考,肯定能中举。
但樊秀才志不在此,他喜欢教书育人,而且他从不挑学生,只要心性过得去,不管是聪明还是愚钝,他都不在意。
这样考上秀才的人自然不多,只有十之一二。
于是有人说,樊秀才自己考得好,但不会教人孟秀才虽然自己考得一般,但他会教人。
偏偏考得好的不想继续考,非要去教人,又教不出什么名堂,白白耽误人家子弟。
孟秀才年少时一直被樊秀才压一头,靠教学翻了身,得以扬眉吐气,奚落樊秀才。
他看不上女子学堂的招募,但听说樊秀才给学生放了假,要去县衙参加招募,两人的学堂就挨着,他便去找樊秀才。
“你居然对女子学堂感兴趣?就算教不出几个学生,也不用灰心丧气吧,教那些娘们能有什么出息,若是给富贵人家当西席还说得过去,女子学堂招的都是乡下丫头,一点意义都没有。”
樊秀才回道:“我对女子学堂的教学内容比较感兴趣,想去学习一下。”
“教学内容?”孟秀才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你不会傻到这个程度吧,你以为女子学堂真的很厉害吗?那不过是徐宜县主给自己造的势!她一介农女,不把自己吹上天,怎么证明自己配得上皇后的位置。那都是虚的!”
“阿拉伯数字和算术那些东西不是虚的。”樊秀才道。
“这些东西从女子学堂出来不代表这是她们的东西,说不定是哪个倒霉蛋被徐宜县主给骗了,把自己好不容易创造出来的知识拱手相让,我要是那人,肯定要献给朝廷,自己换个爵位比给他人做嫁衣强多了。”孟秀才不屑道。
“是真是假,总要亲眼看看才知道,而且丽州如今成了新都,人才荟萃,我在西州窝了这么多年,井中之蛙,只看得见一片天,也应该出去见见世面了。”
“人多不是更难出头?照我说,你就应该去考举人,捞个一官半职,妻子儿女颜面有光不说,还能庇护一下族人,岂不是比外出漂泊要好?”孟秀才劝道。
樊秀才没有和他争辩下去,第二天上午就按照告示上说的时辰去参加招募,一直到太阳快下山了才回来。
回来立刻让家人收拾行李,房屋第二天就托牙行出租。
至于他带着的那几个学生,全都遣散了,给他们写了推荐信,让他们去其他先生的学堂读书。
孟秀才这边就收到一个他推荐来的学生,是个颇为聪慧的,孟秀才倒不反对收下,只是他闹不明白。
“你这就拖家带口去徐宜县?值得吗?他们给多少酬劳?”
“一个月五十两,包吃住。”
“才五十两!”孟秀才惊叫起来,“随便去酒楼吃顿饭就没了,就这种酬劳,他们也好意思说丰厚?你自己多收几个学生,一个月也有几十两吧,何必跑那么远?”
樊秀才一脸梦游的表情,问孟秀才:“你知道是谁考核我才学的吗?”
“谁?徐宜县主?”
“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