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67)寻觅(2 / 2)农家灾星养成状元狼首页

一见此情景,谢迁不由得脸色大变,看来他们也被什么困住了。

此时,他能感觉到小姑娘有多害怕,不禁急得额间的冷汗直冒,浑身的煞气环绕。

方才,谢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暗中将林淑清、程克慧母女抓起来,用水刑逼供。

此举也并非仅是为了泄愤,而是少了这两毒妇安排,下面的人也会乱起来,从而露出马脚。

但待他去酒席,想要将谢迊抓来,严刑逼供,可却发现程汔陪着的谢迊,是个戏子假扮的新郎官。

最可气的是程汔,明明知道林淑清等人要暗算自家溁儿,竟为虎作伥,不顾念一丝共同长大发小、堂亲之情。被拆穿后,说什么自己也是被逼的,不然林淑清便要害死其父程俭。

真是天大的笑话,明明是自己软得跟个面团似的,任人捏圆捏扁,懦弱得无可救药,却还要找劳什子借口。

想那程信带着程勤在寻医解蛊毒之前,便找到程氏几大老族长,给予程府所有的财物统计单,并写下密信,将其所有的一切,通通交予程俭继承,若是中途程俭“异常病故”,便将所有的财产换成粮种,送给各地的灾民耕种,这一招可所谓对林淑清的釜底抽薪。

而程俭瘫痪在床,整整八年,一生也只有程汔一子,说白了程府的一切,程信通通用来弥补给身为长子长孙的程汔了。

这等情况下,程汔竟还处处被林淑清掣肘,终究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这种“老实人”,比林淑清那种恶人更可怕。

因世人大多会提防恶人,可又有几人防着“老实人”,可老实人若是助纣为虐,那才叫一个重伤。

不过这些他谢迁通通都可以不计较,可如今程汔既然不顾旧情,成了帮凶,他谢迁也不会再顾忌分毫发小之情。

谢迁瞧着染血的莲花佛珠,蹙眉深思,低声道“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看来从一开始就想岔了,溁儿根本未留在如今的谢府,而是曾经的谢府,余姚府衙。”

与此同时,躲在屏风后的李金铃,哆嗦着上前,递了杯热茶过去,嘀咕道“小迁,三婶娘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谢迁只要想到程溁不知在何处遭罪,还哪里有劳什子心情饮茶,遂连个眼神都没有给李金铃,欲要起身离开,往府衙一探究竟。

李金铃尴尬的将茶杯放下,紧紧低着头,道“三婶娘虽未曾瞧见……小迊的四位新娘去了何处,但却瞧见溁仙郡主被李子龙带去……”

谢迁迫切的不待李金铃话落,焦急问道“带去哪?”

李金铃抬手摸了摸鼻子,道“说是先行一步,带回金陵程府,受什么家法伺候……”

谢迁紧紧注视着其双眸,冷冷道“谢某如何信你?”

李金铃生怕谢迁不信,举起右手竖起三根手指,大拇指和小拇指收拢,举到与眉同高,立誓道“黄天在上,厚土为证。头顶三尺有神灵,为李氏金铃为证,吾今日立下重誓,若方才有一句一字虚言,他日之日,乱箭穿身而亡,不得好死!”

谢迁忽然记起谢老爷子生前曾跟自己说过,李金铃本性不坏,若是可以,会是谢家几房中,最有担当的儿媳妇。

是以,谢迁微微蹙眉,道“好,谢某记住了,今时三婶娘若非句句字字真言,乱箭穿身而亡的誓言!”

当下,谢迁大步流星走到门口,忽然回首,深深作揖,道“多谢三婶娘告知,日后小子定不会亏待您的!”

谢迁与卫凋等人骑上马,一路狂跑,尘土飞扬的出了谢府,片刻间,到了余姚通往绍兴、上虞方向的西城门。

一直守在西城门的卫凌,远远瞧见谢迁带人极速赶来,急忙迎上前,不待谢迁问话,拱手禀告,道“方才李子龙乘轿出城,被属下拦住,可是什么也未说,便又回去了。”

谢迁听闻此话之时,只觉得心沉到谷底,脸色阴得能滴出水,手中的缰绳,紧紧绷着,已攥出了血。

刹那间,一阵寒风飘过,月下阴暗的石板路,满是凉风,寒风撩动秋叶,赤色的秋叶纷纷落下,稀疏的树木,竖着疏落的枝桠,直刺空中高远的淡云,时光仿若静止。

一只半透的身影,若忍若现,飞身落在树梢,含泪深深望着谢迁,哽咽道“迁表哥,溁儿冷,好冷……”

立时,谢迁纵身跃起,伸手一揽竟是虚空,没有拉到任何阻挡,不禁歇斯底里的呼唤,道“溁儿……溁儿!”

但那浅淡的身影张了张口,却无法再将言语凝聚,眸光中满是不舍,渐渐散去,慢慢变淡,匆匆消失。

谢迁望着最终消逝的残影,朦胧瞧见其发丝间滴着水,眉宇间有白霜。

当下,谢迁胸口一阵痛彻心扉,捂着胸口的暗疼,冷声道“继续守住城门,只需进,不许出!”

话落,双腿一夹马肚,驾着乌澞掉头,快得犹如一道幻影,极速往县衙赶。

昂首望着日上中空的圆月,暗暗悔道:他怎么就忽视了那间密室冰窖,如今谢氏与程氏联姻,自是同气连枝。

余姚衙门,冰室。

蒲鸠娘全身心的启动着法阵,在纷飞的符咒当中,手敲白皮鼓,帮助厉鬼的魂魄,在新的肉体内稳固。

忽然,门口的金玲随着红线,摇了数下,蒲鸠娘面露急切,俯首掐指一算,道“不好,怕是有人即将闯入破阵,估计那谢迁已寻到此处,马上便要杀来!”

蒲五娘连连摇头,否认道“不,不可能,谢迁怎么可能这么快!”

蒲四娘冷哼一声,埋怨道“哼!谢迁可是解元郎,比迊公子还聪明的人……”

蒲鸠娘打断其未完的话,急色道“如今闲话少说,保命要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咱们快撤!”

蒲五娘转过头,恶狠狠瞪着,冻得眉宇间已染白霜的程溁,不甘心道“这冰室极其隐蔽,除了咱们的人,没人知道,既然来不及炼成新的风波刹,女儿便杀了程溁,还要令其无法入六道轮回,如此才能解心头之恨。”

说着,蒲五娘将几人缠足的长布,系连在一起,一头固定在高处的冰墙上,另外一头缠住程溁的脖子,将其生生悬空,吊了起来。

程溁不会武功,又被牢牢捆绑着,不管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开钳制。

蒲五娘见程溁奄奄一息,狂笑道“哈哈,如何,滋味不好受吧?”

程溁被吊着脖子,嘴也堵个严实的嘴,使呼吸越发的困难,双眸充血,双手也被反绑。想着如此憋屈的死去,心中极为不甘,竟使出全力蹬开脚上的麻绳,连续几脚,狠狠踢在蒲五娘的脑门上。

见了如此,蒲鸠娘抬手点燃三根线香,道“娘先布下百鬼阵,为咱们争取些功夫,四娘去帮五娘一把,咱们时间不多了!”

蒲四娘应了一声,立刻与蒲五娘配合着,一人拽着程溁一条腿,用尽全力将其乱踢的脚,往下拽。

随着蒲四娘的加入,本就撑不住的程溁,身子猛地一沉,气息越来越弱,很快便减缓了踢踹的力度。

程溁虽拼尽全力反抗,但仅仅瞬间,便有一种透骨的寒意,传遍自己全身。

她的垂死挣扎,根本无法反抗蒲鸠娘等人索命,任由她们将自己拽入无边无际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