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回来的时候曾去看过她,她过得很好。她有弟弟落凌容和女儿落雨尘陪着,很好。”
其实她没有去看过落韵络,她想落韵络过得也肯定不好。因为她不再是落紫国的皇帝了,而落辛玲又那么爱旭流儿,他必定不会让落韵络好过。可是,她不敢告诉殿下。她害怕他知道了以后拼了命也要去凡间找落韵络,虽然龙二殿下给了他一双腿,可是却依旧逃不出海王的手掌心。
落紫国刚刚重振旗鼓,旭尔国就上门来挑衅了。原因无他,是旭流儿自以为看穿了女人的薄情寡义,心知不如就此拿下落紫国。如此自己便可以随便羞辱她们了。
上次有魔族加入也没能赢是因为落韵络身边也有神人相助。可是这一次就不会了,琉璃灯丢了,没有其他人的参与,再加之落紫国元气大伤。要攻下这里简直轻而易举。
只不过,落韵络回来了。她的力量一点都没有减弱,一开始大家都吓着了。毕竟落韵络去世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全国,而且下葬之时,旭流儿也亲眼看见了。
只有落辛玲一人看见落韵络之时开心得不得了。
可是,落韵络却并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感。她的脸色苍白,嘴唇苍白,仿佛一个死人一般。落辛玲明白,她失去了海灵笛,也失去了自己的灵魂。
不过,这些原因却并非是全部。只有变成了白狐以后,她才知道每天灵笛都是怎样生活的。他已经是别人的新郎了,她们就在自己的面前翻云覆雨,可是她却动都动不了。灵笛那温柔的抚摸更像是煎熬,让她忍不住想要把他搂在怀里,告诉他自己回来了,永远都不会离开了。
终于有了机会,她可以重新变成人,灵笛也恢复了记忆。可是却依旧被残忍地分离,还有那可恨的旭流儿。是他招来了恶魔,是他招来了恶龙,是他的错。
落韵络的愤怒使她的双眼发红,泪水倔强地在眼眶里打转。破破烂烂的衣衫随风飘荡,竟然让她显得像是一个恶魔。
城门口没有人敢说一句话,只是看着她们现在的皇帝落辛玲,希望她来做决定。可是,她也不敢多问一句。
“辛玲,我要出征迩城。我要杀了他,将他碎尸万段!”落韵络咬牙切齿的模样吓坏了落辛玲。她明明白白地知道落韵络说的他指的是谁,正是那个让自己有些牵挂的男人旭流儿。
“皇姐,不要,不要杀他,这不是他的错。”落辛玲的话刚说出口,就被落韵络凶恶的眼神切断了所有的思绪。
落辛玲知道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落韵络了。
“不用了,皇姐。你用不着去迩城,我已经命令一路的守关将士打开城门让她们过来。我们落紫国的百姓才经历了天灾,再也承受不起这战乱之苦了。我让她们来都城千顺,然后一较高下。如今皇姐你回来了,我便把所有的将士都交给你。”落辛玲说,“我还是不适合坐这把龙椅。”
正当落辛玲取下头上的皇冠的时候,落韵络拦住了她。
“这个皇位你一定要坐下去,我经历了太多,再也没有心思待在这小小的落紫国里了。总有一天,我会沉入大海深处,寻找他。那才是我唯一的归属。”
落辛玲听了,忍不住心头颤抖。
奋不顾身吗?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爱情吗?她看着面前经历了无数沧桑的落韵络,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年轻时候的狂妄热血,没有了做王者时分自信豪迈,没有了面对孩子时的笑容。她的世界突然间就变得很大,大的根本就没有边际,大的每个人都难以找到自己的位置。只有灵笛一个人站在最中间的位置控制着她的所有。
“皇姐,你变了。我太小了,小到再也难以理解你。你走的太快,而我跟不上了。”落辛玲还是把皇冠脱了下来,不过她没有交给落韵络。而是放在了身后还尚在襁褓之中的落雨尘的身上。
她对着后面所有的人说:“从即日起,先帝落韵络之女落雨尘继承皇位,我落辛玲愿意用尽一生去辅佐她,保我落紫国江山社稷千秋万代。”
“何温赫本为先帝贵君,然我登基以后便成为了太贵君。从现在开始,何温赫就是新帝落雨尘的养母,而公子海灵笛就是其生父。任何人不得再提及旭流儿这一名字,倘若有人胆敢提及,必定拔其舌,剜其眼,死后做成人彘,令其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所有人听到后纷纷跪倒在地,忍不住浑身颤抖。
“公子海灵笛为新帝生父,公子海灵笛为新帝生父!”所有人都高喊。
“你这是做什么?”落韵络问她。
“皇姐,你与他受尽了磨难。我知你恨透了旭流儿,可是你也应当知道在我的心里只有他一人。我并非求你饶他一命,只求到时皇姐能给他一个痛快,不要让他再受苦了。”落辛玲跪在了地上。
“好,我答应你。”落韵络也不管落辛玲,应了一句就往宫里去了。没人敢拦她的路,哪怕她一直坐到了只有皇帝才能坐的御书房的龙椅之上。
她拿出了落黎留下来的那个本子,上边的秘密全都是落黎与刘琨的。她想落辛玲也一定早就知道了自己并非母皇亲生,所以她不坐皇位也是理所应当的。
落辛玲跟着进来了。
她看到落韵络正在摆弄那个本子,就明白她想和自己说些什么了。
“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果然,只不过这样一点缓冲时间都不给别人的作风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知道,我与你不同父不同母。”落辛玲说。
本以为落辛玲只会说自己并非母皇亲生这些话,可是现在说出这话来明显是冲着落韵络去的。落韵络抬起头看着她,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
“但是我们是姐妹,世上最亲的人。”
落辛玲的表情也松动了,总于可以放心了。这层心照不宣的窗户纸把两个人隔的太远了,现在终于又近了。
她落了泪,却再没说出一句话来。
“我们两个人经历的太多了,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却依旧能始终如一,多么难得啊!这样的情感还能留住几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