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听到这两个字,太后凤眸一凝,面带震惊,正如秦嬷嬷所说,六儿的武功深不可测,在武林大会夺得魁首,这上京城,还有人能伤的了他不成
虽然心中尽是震惊,但脸上表情却只是微变,这么多年,她坐在这个位置上,大风大浪都见识过了,不过牵扯到身边的人,还是会有些变化。
“你起来吧,哀家不怪你,”她叹气摆手,示意秦嬷嬷起身,“那孩子现在做什么哀家都管不住,怎么会难为你去看住。”
秦嬷嬷却不说话,长信宫陷入沉默。
太后却在思考着另一件事,那就是宁州王领兵前往原西北王封地一事,宁州王乃是皇室中人,已故的高太妃之子,虽然高氏一族也没落了,但是宁州王的势力却是不容小觑的,现在又转移了战局。
她虽然是个后宫妇人,但是也曾随着先帝南征北战四处奔波过,这种局势也看的明白。
皇上虽然在收回西北王的势力,但是一方王侯即使死了,那势力可是那么好清理的?生有反骨者,比比皆是,这样的局势,不得不让人忧心,不过说起西北王,他还有一个女儿在世啊
“哀家最近怎么没听到关于淑妃的消息?”太后突然开口问道,秦嬷嬷颔首说道:“太后娘娘,她被打入北宫,便不再是淑妃了。”
“南宫挽月现在在北宫如何?”她揉揉鬓角,自己这还真是糊涂了,纵然是自己,也开始不得不服老了。
“北宫虽然无宫人打理,但她在那里一切尚好。”
“一切尚好?倒是有几分能耐,一般妃子在那里过的可不会尚好。”太后意味不明地开口,众所周知的冷宫,南宫挽月竟然能在那里一切尚好,自己以前可真是小看了这位淑妃。
秦嬷嬷似乎想到了什么,眼里流光一转,继续开口道:“老奴想起来了,最近晋康公主好像与北宫那位走的比较近。”
“晋康?”
晋康公主的住处是流馨殿,按照旧例,只有长公主才能居住殿内,其余公主居所皆是楼、阁命名的宫室,晋康公主并非是天曜王朝的长公主,真正的长公主已经出嫁,但是她能享受到这份殊荣,便可知道她是个得宠的公主。
不过最近晋康公主的心情很不好,流馨殿的宫人都在心里叫苦连连,平时公主不痛快的时候对身边的宫女就是非打即骂,如今更是变本加厉,惩罚的手段也可谓花样百出。
之前公主在皇宴上失态的事,基本传遍了上京城,公主也被禁了足,流馨殿的奴才又怎会不知晓,但是,没人同情这位嚣张跋扈的公主殿下,都是她自己作出来的。
太妃与皇上对她都是疼爱有加,因为公主生的讨喜,又会说话,还是太妃一手养育起来的,公主对策威侯嫡孙顾公子分外垂青,可惜别人并不领情。
流馨殿的宫人都觉得顾公子并不承情实在是聪明之举,因为这位公主殿下无害的表面下藏得是怎样一颗狠戾的心。
“姐姐,淑妃来了。”一个进宫不久的小宫女急急忙忙地小跑到流馨殿大宫女青鸢面前,却在对方警告的眼神下噤了声,青鸢冷声呵斥道:“什么淑妃,她现在还是淑妃的身份吗,你眼睛瞎了吗?”
小宫女急忙低头认错,她也不想多追究,又多警告了两声才说道:“带她进来吧,公主已经在等着了。”
小宫女忙唯唯诺诺应下,慌慌张张地去请,确切来说是去叫南宫挽月进去。南宫挽月站在殿外,宫女们的谈话时距离殿外也不远,况且青鸢的声音比较高,她不仅听见了,还听得清清楚楚。
南宫挽月微微眯眼斟酌着这一幕,捧高踩低并不稀奇,但是如眼前这样子的确有意思。
她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明白的小郡主,自然懂了现今的状况,晋康公主既然在等着自己,那青鸢一个奴才怎么敢如此放肆地诋毁自己拖延时间这分明是晋康给自己的一个下马威。
“请吧”小宫女出来时显得有些局促,南宫挽月收拾了一下情绪,微微颔首,莞尔一笑:
“有劳了。”
走进流馨殿,迎面便撞见刚才帮着晋康公主给自己下马威的青鸢,后者脸上露出一瞬的尴尬,但很快掩饰住了,没有任何诚意地说道:“请。”
很快,南宫挽月就看见晋康公主,她正无所事事地拨弄着身边的花草,看见南宫挽月进来,手上动作一停,扬起精心施妆的面容,朱唇轻启“来了。”
“见过公主殿下。”南宫挽月规规矩矩地福身道。
晋康公主扫了一眼她身后的青鸢,缓缓开口:“刚才本公主听到有奴才在背后乱嚼舌根,非议青月郡主,你觉得本公主该怎么处置呢?”
虽是在询问自己,但那倨傲的语气和微挑的眼角写满了她对南宫挽月的鄙夷和不屑,可身后青鸢早就跪倒在地:
“奴婢该死,请公主恕罪!”
看着主仆二人的红白戏,南宫挽月心里冷笑,既是听到,刚才怎不阻止,分明是得了她的授意,这个下马威,她只能受着“是流馨殿的宫人,自然应该交给公主处理。”
“哦?那就拉下去打二十板,让所有人引以为戒。”晋康公主淡淡开口,眸都没抬一下,温言,青鸢已经面如土色,一个劲磕头求情,可惜那边把玩着纤纤玉手根本连看一眼都不看一眼,已经有人上前将青鸢拖了下去。
南宫挽月看着这一幕,脸色几不可见地变了变,然而并非因为害怕,柯衍一直都跟着她,她不必担心。
这个刚帮她下自己面子的宫女眨眼间就落到挨罚的地步,看来又关晋康公主的传言与本人相比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说,本公主如此处理怎样?”
“公主这般处理,甚好。”南宫挽月莞尔一笑,与对方一样,虚情假意,刚才那一句引以为戒,也包括南宫挽月。
“那便好,”晋康公主坐回榻上,而南宫挽月还是保持着行礼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