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平川的心思一直在大比和作战的事情上,并没有注意到她已经在堂外等候。
待听到栗蔚云过来,他才反应过来早上有让她来的。
礼毕,胡将军招手让她上前,然后支退堂内的所有人。
“蔚云,本将有个任务交给你。”
“将军吩咐。”
胡将军已经从书案的一摞书册下面取出了一封信,伸手递给她。
栗蔚云瞥了眼收信的人展巡。
展巡是展追和展逦的长兄,镇守东南。展家与李家是世交,但是展巡和胡平川其实并没有什么交情,又因为两人分别驻守两地,所以最多不过点头之交罢了。忽然之间便让她去送信,而且这信一眼便看出来是私信,并非是军务。
她犹豫了下没有去接。
胡将军诧异盯着她,朝前又伸了伸,示意她。
栗蔚云却单膝跪下道:“将军,属下知道将军是想支开属下,此去东海数千里,即便是蔚云快马加鞭,换马不换人,来回也需要月余。这还是在蔚云身体能够承受住的情况下,若是稍有不慎,路上耽搁,更加不知道何时。”
“将军忧心属下,属下感激,但是大战在即,属下断然不会离开军中,若将军的信函的确紧要,还请派其他亲兵前往。”
她说完便垂首,面沉似水,不再看胡平川。
胡平川捏着信的手紧了紧,忽然猛然摔下,信重重的砸在书案上,怒喝:“你这是违抗军令。”
栗蔚云没有分辨,也没有认罪,似乎与胡平川硬抗下去。
她清楚胡平川的用意,从小他就将她视作亲妹一样疼爱,多次直言军营不是姑娘家该呆的地方,劝她回京,甚至还在自己父兄面前隐晦的劝说。李家遭遇这样的不幸,虽然他无力为李家言语一句,但心中悲痛她能够感知。如今李家这般光景,他不想她再涉足其中,不想她有任何的危险。
可他也该知道她的心志,越是如此她越不能够就这么的退避。
“请将军处治。”沉默了许久后,栗蔚云生硬的道。
“你……既然是军士,便要服从军令。”
栗蔚云却道:“属下既然入军,便已经下了决心,此生要么收复西北十三州驱逐赤戎,让其不敢来犯,要么就战死疆场。还请将军成全。”
胡平川指着栗蔚云的手气的发颤,最后气急反而笑了起来。
“好,好。你不愿意去是吧?违抗军令是吗?那就再去马场待一个月。”胡平川怒斥一声,便将栗蔚云给赶了出去。
栗蔚云离开小院心中也有些愤愤,军令如山她不是不知,可胡平川是故意支开她,这样的军令,她却不得不违。
胡平川若非是故意刁难,她如此违抗军令怎会轻易的饶过她,即便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他也会依照军法处治。
如今留在马场,她至少能够时时的关注军中和赤戎的动向,总比离开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