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冷冷地说了一句,又夹了一块肉给姜芷歌,完全屏蔽了周遭发生的一切。
在他的眼里,只有吃饭,吃完了,走人,这回事。
至于有没有人打架,打架的人是谁,只要不是姜芷歌,就不关他的事。
“唔……吃不下了。”
姜芷歌嘟着嘴,嘴中嚼着肉,抬眼犹豫着看着荒芜,幽幽地说道。
“那就是吃饱了。走吧。”
荒芜说罢便起身,拉着一嘴油的姜芷歌,便要往外走。
“可是……”
姜芷歌犹豫着看了一眼正剑拔弩张的百里忻菲和天狼二人,可怜巴巴地又看了一眼冷冰冰的荒芜。
“今儿谁也走不了!”
只听到原先仙气飘飘美人儿一般的百里忻菲一见姜芷歌要拐走荒芜,心中本就有火,这下可好,大小姐脾气一下子便上来了,也不顾着自己的咽喉被天狼掐着,从袖口中弹出一把匕首,欲划过天狼的腰际!
天狼手一松,不得已,躲避开!
而她,顺手便将匕首插在了姜芷歌原先的餐桌的位置上!
“啪!”
匕首入木三尺有余!震得餐桌抖得三抖!
接着便是百里忻菲大小姐的娇喝声——
“你又是哪里来的?胆敢抢走我看上的男人!”
“我?”
姜芷歌恍惚了一阵,才明白这仙女般的人物是在讲自己,愣了一下,胆怯地说道——
“我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大陆……”
“……”
——是百里忻菲脸色已经变成猪肝的表情。
她是实在找不出什么词汇来回答姜芷歌那么认真的回答……
“噗……二十一世纪的大陆……听起来要威猛的样子哦……”
姜芷歌身后猫着的师灵玎立马发出了那种双眼放光的表情,一副好崇拜的样子看着她,就差鼓掌叫好了。
“我不关心你从哪儿来的!总之……总之,你今儿没办法带走他!”
百里忻菲恼羞成怒,手朝着荒芜一指,蛮横地说道。
“姑娘……美人儿……我想……你是搞错了……明明就是他不由分说不允许抗拒地要带我走……而我抵死不从歇斯底里啊!!!”
姜芷歌立刻甩锅,并且装出一副十分柔弱十分需要人同情的模样抹着眼睛。
但,从荒芜和天狼的角度,明显的,看到了她眼角深得不能再深的捉弄笑意。
“公子~~~你可是说说,是不是他说的这般!你们,当真是这样的关系!?”
百里忻菲哪里还顾得上天狼的诘问,听得姜芷歌此言,脚一跺,亦要抹眼泪地问道了。
荒芜瞥了一眼戏份很足的姜芷歌,又冷冷地飘了百里忻菲一眼,全然不顾整座酒楼的人的感受,淡淡便说了一句:“是。”
姜芷歌惊呆,猛然愤然朝着荒芜望去!
这个荒芜,搞什么!
百里忻菲则一脸受了内伤的模样,就差一口鲜血喷洒出来了……
“可他!”
百里忻菲指着姜芷歌便是要说“可他是个男的啊!”
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便听到荒芜又加了把刀缓缓说道:“是我不由分说不允许她抗拒地要她跟我走。而她却是抵死不从歇斯底里。这样,可以了吗?”
姜芷歌举着小拳头满目泪水地表达着愤怒!
而百里忻菲则憋到了双目红通通,踉跄一步向后倒去的地步。
一旁的师灵玎和固儿则咽了咽口水,眼神里写着——“荒芜莫不是吃错了药?”
“娘亲,你没有喂错药给荒芜哥哥啊……”
——来自固儿眼神的回答。
倒是一旁的天狼以男人的身份看了个真切,本来打算看笑话的眼里有阴霾飘过,他黑了脸。
一个叶笙笳也就算了。怎么又多了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荒芜?
这只穿着羊皮的小狼糕到底惹了多少的风流债?!
“等下!等下!让我解释一下!解释……一下……”
姜芷歌只觉得整个人身子是被荒芜拖着往外走的,她的脚已然不是她的脚,如果可以的话,她觉得荒芜是会将她再次扛起倒挂着出去的……
“等下。”
酒楼门口,响起了一个熟悉再也不过的声音。
姜芷歌明显感觉到了荒芜的动作随着男子的这声“等下”停下了!
奇怪,这世上,还有能让孤傲到不可一世的荒芜停下脚步的人?看来,也是个人物。
姜芷歌便想着边探着身子从荒芜身后朝外望去!
这一望不要紧,愣生生地望到了一眼望不到头的两队禁卫队的大排场!
只见那些禁卫军个个手持尖刀长矛,面色似冰,盔甲铁枪在身!
而众禁卫军簇拥之中有两顶鸾轿,一前一后,皆为皇家之姿!
“卧槽……这是哪家的公子哥出来逛窑子……这么大的排场……”
姜芷歌砸着嘴,惋惜羡慕地说道。
“你见过,哪家公子哥出去逛窑子惊天又动地的吗?”
当师灵玎看到鸾轿之时,面色凝滞住了,在姜芷歌身后幽幽地反问道。
“那必须的不是公子哥,而是……”
一旁的何擎似也认得这鸾轿一般,目光中带着深意的微笑,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姜芷歌,含笑不语。
倒是天狼一见这鸾轿来,便急速拉着兰姨和天名隐没在了人群之中。而百里忻菲则见了这鸾轿后亦做了个手势便带着下属也消失在了后窗之处!
而荒芜的脸色已经由冰冷变成了黑脸,不自觉地已经把姜芷歌探出来的脑袋给按了回去,将她藏在了身后。
“落轿!”
随着一声尖细的声音,鸾轿被缓缓放下,还未等姜芷歌来得及探头看一下来者是何方神圣的时候,叶笙笳的声音便已经至了她跟前,带着低沉的好听嗓音缓缓说道:“丫头,我想你了。”
姜芷歌一听这声音便觉得心脏处被扯得一阵疼,她努力地克制着自己不去看叶笙笳,却管不得自己的情绪上下地因为他而波动,别扭了半天,也只能是将自己往荒芜的身后又藏了藏。
似乎,这样,叶笙笳便不会发现自己。